花坊之中,人声鼎沸,且多是谩骂之音,只因此刻已然是午时,距离巳时已过去一个时辰,而众人却连那株幽兰的影子都未曾见到。

又苦等片刻之后,依旧不见幽兰,于是众人开始纷纷离开,而张麟轩与秦凤仪等人则始终坐在一处圆桌旁,默默品茶之余,他们偶尔还会就坊内的其它花种闲聊一番,倒也有趣。

随着人群的流动,坊内之人开始逐渐减少,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只剩下了十人。除张麟轩一行四人之外,余下的六人皆是南山城内有名的学子,甚至其中一人更是出身于那座竹芒书院,于文墨之上,颇有几分造诣。

张麟轩环顾四周,开始打量起了众人的模样,并与一旁的秦凤仪问道:“这些人,你可都认识?”

秦凤仪的目光先后在六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轻点了点头,笑道:“相熟的占一半。其他三人,则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不对吧,难不成这南山城中还有你秦家少爷都没见过的青年才俊?”张麟轩打趣道。

秦凤仪白眼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六人都是出身于南山城了?”

张麟轩顿时哑口无言,罕见地没有进行反驳。

“这六个人分别来自南疆,云州以及京都,都是奔着这次论法来的,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六个都未曾亲自与他人辩驳法治,反倒选择了作壁上观,似乎并无求官之心。此六人皆是风雅之士,闻讯来此赏花一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至于你小子是否还有其他心思,这我就管不着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要做什么就你自己去做,少拉上我,我还要等着陪夫人一同赏花呢。”秦凤仪半眯着眼,示意张麟轩不要因为太闲而选择没事找事。

张麟轩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并说道:“放心,兄弟不是那惹事的人。”

秦凤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但愿吧。”

但愿您老人家惹的麻烦能小点儿吧。

张麟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轻声道:“就是赏个花而已,应该没什么事吧?”

说这句话的同时,张麟轩则不禁看向秦凤仪。后者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天知地知,反正你我不知。”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突然间,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处,圆桌的另一侧,两名女子正有说有笑地分享着各自的平日趣事以及他们心爱男子的糗事。

秦凤仪率先笑道:“打不过就跑呗,不丢人。”

张麟轩也笑道:“就怕到时候,你没我跑得快。”

“凡事别钻牛角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知道了,你这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

就在张麟轩与秦凤仪二人言语之际,花坊内忽然飘来一缕淡淡地幽香,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身材丰腴的女子,众人不由得立刻站起,目光皆是看向女子的双手掌心。

只见她双手掌心朝上,捧着一抔泥土,土呈现五色,而在泥土之上则生长着一株幽兰,其形独特,风姿优雅,幽香四溢。

女子正是如今的花坊之主,李渔。她望向众人,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柔声道:“此幽兰绽放之时,当需以五色土供养,故而不得不让诸位久等,在此小女子深表歉意,还望诸位见谅。”

一位来自南疆的陈姓公子立刻说道:“不妨事,此等天地灵物实属罕见,我等能一睹其容,已然是天大的幸事,多等些许时辰,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又有一位吴姓公子附和道:“陈兄言之有理,坊主不必因此而自责。今日能一睹此等天地灵物,已然是我等的福分了,又岂敢奢求更多。”

张麟轩闻言之后,神色怪异,于是在秦凤仪耳畔小声嘀咕道:“这两位不是你的相熟之人吧?”

秦凤仪轻咳几声,低声道:“此二人分别来自于南疆十六道的陈家与吴家,皆是腹有诗书的饱学之士,其中一人更是得了个‘学贯一州’的美誉,想必应该有些能耐。”

“看来此二人是属于略有耳闻的那一类咯?”

秦凤仪默不作声,不知为何,就是懒得说话。

张麟轩啧啧道:“我还以为饱学之士必有高论,没想到也尽是些擅长阿谀奉承之辈。依我看,他们二人此番未必是来赏花的,倒像是来赏坊主的。”

秦凤仪瞪了他一眼,道:“别乱说话,不是说好不惹事的吗!”

张麟轩有些悻悻然,道:“知道了,知道了。”

李渔环顾四周,忽然将目光停在张麟轩一行人这里,然后柔声笑道:“承蒙诸位抬爱,小女子不胜惶恐。这株幽兰本藏于深山谷中,不为世人所见,乃是老坊主不辞辛苦,历经万难所得。此物极有灵性,据传在其花开之时,若能遇到有缘之人,则可脱去草木之身,就此化作人形,从而终身侍奉左右。小女子为此曾翻阅无数古卷,确认传言非虚,奈何自己并非这个有缘之人,得不到这般机缘。今日正值花开之际,故诚邀诸位赏花,无奈有事耽搁,未及时与诸位解释其中缘由,故而众人离去不少,但也说明那些人可能并非此物的有缘之人,而诸位却未曾离去,最终得见幽兰,依小女子之见,有缘之人想必就在诸位之间,不知诸位可否愿意尝试之人?”

李渔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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