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边没有声音,似乎连呼吸都控制住了。可是常东原不着急,他知道段潮在听,在看,在等着他的下一句。

“你现在坐拥东佰半壁江山——你的目的达到了,开心吗?”

段潮反问他:“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开心吗?”

“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

段潮轻声地说

“那你做到了。”

常东原大笑,笑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不要怪我,真的别怪我。要怪,怪你自己。”

段潮轻笑一声,“的确怪我,应该早点做掉你。”

常东原又笑。

“我到底喜欢你哪儿啊?啧,我竟然想不出来……”

“你是来跟我讨论这个的吗?”段潮打断他。

“着急啦?”

常东原并不在乎。

段潮似乎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回答

“我在跟你确认这通电话的主题,如果你要讨论情感问题,好啊,我们就讨论这个——我时间有的是,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

“有!我有大把的时间,可我不知道你的小狼狗有没有啊?”

常东原把徐泰阳当成烟灰缸,再次把烟头捻熄在他身上。

“如果徐泰阳死了……常经理,你觉得你在这儿跟我聊天还有意义?”

段潮很清楚常东原为什么抓徐泰阳。

还没进看守所就被“大头儿”半途截住捞出来,瞄准的就是常东原有办法引出徐泰阳,拿到他手上的东西。

“让你难受就意义!”

常东原咬牙切齿。

段潮突然笑起来,“常经理,你可真喜欢我——喜欢到连命都不要啦?”

“是啊,喜欢你这个翻脸无情的婊子!”

“诶诶诶别乱叫啊,”段潮制止他,“‘婊子’这个称呼,在别人面前,我可不认呐。”

段潮听见了常东原的冷笑,依然毫不在乎地说下去。

“我这个人呢,就喜欢那种……有点脾气的、不那么顺着我的。越是这样的人,我就越多看他几眼,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跟他睡不跟你睡?”

一说到这个,常东原似乎就没办法保持冷静,主导权渐渐回到了段潮的手上。

“我跟徐泰阳第一次上床……哇,”段潮似乎陷入了回忆,声音中带着无法克制的欢愉

“他硬上我啊……!”

常东原的呼吸变得很急促。

不是兴奋,而是屈辱。

就好像他珍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玩弄了,而那个东西却贱得要死地跟他描述被玩弄的感觉有多快乐!

他本来该恨那个抢他东西的人,可现在他更恨这个不要脸的贱东西!

“就在你卫生间里强吻我之后——我们小狼狗脾气就是这么暴,他警告我别带歪你你知道吗?我要笑死啦!”

“还记不记得我回电话要你来接我……我光着身子在他腿上打的,他铐着我日了两次,我没力气啦,也没空接你电话呀

常东原一边怒吼着“段潮你这个贱货”,一边把手机砸到了墙上。

他哆嗦着抓起徐泰阳的电话,那部老万准备送给女儿当生日礼物的手机,颤抖着输入段潮的号码

“婊子!贱货!我不会让徐泰阳痛痛快快死,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我操你!操死你!”

段潮笑意不改

“你想要的可真多,一个徐泰阳只能换一样:是想要日我,还是想要材料?想好了再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儿啊。”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任常东原再怎么打,就是不接了。

常东原差点把这一个手机也摔了。

徐泰阳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常东原用的是免提。

原本是想让他听了难过的。

干得漂亮,段潮。

要不是脸上太疼,徐泰阳早就忍不住笑了。

段潮不会给他材料,也不会为了徐泰阳让他日,他只会把常东原翻来覆去地玩个痛快——不惜一切代价。

常东原把段潮惹毛了。

常东原听不出来,徐泰阳听得出来。

哪怕透过失真的听筒,也能听出段潮情绪里微妙的冷怒,在空气里无声地炸裂。

心疼老子了。

徐泰阳还是笑出来了。

“你笑个屁!”

听见他喉咙里嘶哑地吸气声,常东原掐住了徐泰阳的脖子,手指用力。

“你得意什么太阳,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段潮是个贱货,文哥是个瞎子!他们都看错人了!当家的位置应该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这条蠢狗?”

“所以文哥要死,段潮早晚也要死……!只有我会活着,我就有机会东山再起!那时候你早就是一条死狗了!”

段潮坐在桌前,把手机从自己这边推到另一边。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手机屏幕,“你想好了?”

声音低哑,跟他那令人无法直视的美貌一样,让人难忘,却又完不想记住。

如果非要形容他,“像个恶魔”再贴切不过。

令人恐惧,又会被吸引。

房间里的陈设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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