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医院陪他爸到十点多,估摸着就算再晚十一二点的时候贺闻总要叫他回去,还记着上一次叶之伦误会他的事情,肉疼的花了一百多块钱打了个出租车回别墅附近等着。

金主没说晚上不让回去,万一只是让他回去的晚一点呢?

他在附近找了个便利店,买了个五块六毛钱的饭团咬着吃。

结果等到十二点,人家便利店要打烊了,贺闻的电话还没有打过来,便利店那个圆脸的小姑娘有点腼腆地看着他,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要下班了。”

乔氤就买了个饭团,在人家这里坐了多半个小时,也不好意思了,抓着自己的双肩包立起来,说:“好的好的,我这就走。”

大半夜的,就没有几家店还是营业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都是假的二十四小时,到了十二点看没什么客人,就都关门了。

乔氤又晃晃悠悠在街上转了半个小时,八月份的天气还是很热,重点是蚊子很凶,他小腿上被咬了一连串的包。

再过半个小时,乔氤终于挺不住了。

他前一天本来就很累,早上又起得很早,熬到这个点儿已经又困又累,要不是他为了能在便利店休息一会儿买了个饭团,估计这会儿还得加上个“又饿”。

他拽拽自己的双肩包,心想这“梦从反来”说的也太对了吧?他就做了个相反的梦——叶之伦没去蹲天桥底下要饭,他要无处可去了。

回学校,太远不说,暑假期间宿舍都很早就落锁。

回医院,他爸那边没有陪护床,万一被他爸知道了又要担心他。

还能去哪呢……

乔氤心疼地看了看亮着招牌的宾馆大门,鼓了鼓勇气走了进去。

高档别墅区的宾馆都是档次比较高的,乔氤看着八百多一个晚上的标准间心里直哆嗦。

他一边安慰自己贺闻给他的卡里有二十万一边不太熟练地问正在打瞌睡的前台:“您好,请问还有房间吗?”

结果最便宜的标准间没有了,大床房也没有了,只有一千三百多一个晚上的套房。

乔氤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一边掏钱一边问:“那……能开发票吗?”

乔氤长这么大都没住过这么奢侈的宾馆。

小时候他妈还没有染上毒的时候家里还算小康,但一家人出去旅游,也只是住快捷连锁酒店,有时候为了省点钱还都是开一个标间,然后自己手动把床铺挪到一起,省出来一间房钱,能多去看一个景点。

现在这宾馆里沙发电视,茶几上竟然还摆着茶具,乔氤四下看了一会儿,还插上足浴按摩器给自己按了个摩。

他腰太酸了,这么一按摩舒服得简直想叹气。

于是这一不留神,在按摩椅上就睡了一觉。

等他被房间里的冷气冻醒都半夜三点了,乔氤一脸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忽然抓过一边已经自动开了勿扰模式的手机看了看。

还好,没有金主的电话,估计是真的不会打电话把自己叫回去了。

乔氤稍微放下心来,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这才进了内间卧室。

床铺也很大,被子蓬松柔软,乔氤扑上去打了个滚,然后舒舒服服地窝进被子里再度睡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还是前台问他是不是续房的电话把他给吵醒的。

一个晚上一千三百多,乔氤吓得赶紧说:“不不不不,我退房。”

好在他东西不多,就一个背包,他拿冷水冲了把脸就下楼去赶紧办了退房。

手续办完,他等着前台去给他拿发票的空档拿手机出来一看,上面居然有贺闻的四通未接来电和一条短消息。

乔氤赶紧点开消息看,贺闻说:人呢?谁允许你不回来还不报备的?

15

这罪名可大了,何况有叶之伦误会他那件事情的前例,乔氤赶紧给贺闻把电话打了回去。

然而正是中午十二点多,贺闻那头是午休时间。

贺闻刚刚出差回来,又为了家庭和谐翘了一天班,公司里头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一上午开了三个短会,签了五六份不能再拖延下去的文件,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到了午休之间才腾出来时间喘口气,在办公室里的小隔间躺着小睡一会儿。

结果才进入浅睡眠,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就是一阵猛震。

于是电话那头的乔氤就听见贺闻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不悦地说:“什么事。”

这这这这都气成这样了?

自己不就是在外面睡了一个晚上吗?

乔氤停住了往别墅走的脚步,犹豫地说:“贺先生,是……是我,我刚刚在睡觉,没看到消息。”

电话和短信都是早上的时候发的了,贺闻忙了一个上午都快给忘了。

他一脸被打扰了睡眠之后的暴躁,说:“你倒是睡得踏实。”

乔氤老老实实地实话实说:“其实不太踏实,三点多还醒了一次确认你没有打电话叫我回去,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被乔氤这么一提醒,贺闻才终于隐隐约约想起来前一天早上他匆匆忙忙的着急把乔氤给赶出去,是这么说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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