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恢复安静以后,林染半靠在枕头上,开始慢慢的梳理涌上来的记忆。

也不知道是因为脑袋受伤还是她与这具身体还不太契合,记忆有些断断续续,并不十分完。

但目前的处境她大体上还是了解了些。

如今正处于类似民国的时代,内忧外患,战争频繁,但与她前世的世界不同,这个国家虽然也遭受了列强侵袭,战争的迫害,却在危难中抓住了一丝发展的机遇,情况远远没有上辈子那么严峻。

处于劣势,却并非任人宰割。

原主是个被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即使上了女校,可她明显对国家时事不怎么感兴趣,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众所周知的八卦新闻和传闻轶事,最多的也就是从父兄口中知道一点平常人家不知道的消息。

所以林染也只能从记忆中提取个大概的时代环境,再多的,她也无从得知。

就再她陷入自己的思绪的时候,芸香已经端着熬好的药汤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以一位面容秀丽,姿态端庄的中年妇人。

林染看了一眼,立马便认出那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她往后挪了挪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原主的家人相处,突然要叫一个陌生的人为母亲,实在有些为难。

妇人见女儿沉默的模样,倒是没有多想。

她抬腿款步姗姗地来到床榻边,怜爱的抱住林染的身子,声音带着几分无法压抑的哽咽。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你这丫头,可吓死娘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办啊。”

闺女躺了半月未见清醒,她心里焦急却不得章法,听闻城外的寺庙灵验,今日一大早她便带着人出城烧香,祈祷闺女早日康复。

没成想,刚回府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听到了好消息。

林染感受到母亲微微颤抖的身躯,残留的记忆让她眼眶发酸,不由的伸出手轻轻抚慰,那一声娘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娘,我这不是没事吗?”

“是啊太太,小姐醒了是好事,您应该开心些。”芸香贴心的把手帕递上前,好声相劝。“小姐也到喝药的时间了,等下该凉了。”

“对对对,你看我,一下子没忍住。”

林母闻言,顿时反应过来,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

她从芸香手里接过小瓷碗,舀起一勺先吹了吹然后送到林染的嘴边。

温和的道,“阿沅,咱先把药给喝了。”

阿沅是林染的乳名,家里头亲近些的人都喜欢这么叫她。

苦涩的药味冲鼻而来,林染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把头一扭,小脸皱成一团。

见她这模样,林母失笑好脾气的哄道,“良药苦口,鼻子一捏忍一忍就过去了,要是不喝药,你的身子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呢。”

她边说边从一旁拿过几块蜜饯,递到林染的手里。

林染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不喝,她可不想留下什么隐疾之类的。刚才也就是处于身体的本能反应。

“娘,我自己来吧。”

床上躺了多日未出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干涩,像是放置了许久未动工的机械,艰难的重新运转。

林染从妇人手里接过瓷碗,看着眼前那黑褐色的药汁,脸色难看。

长痛不如短痛,她没有犹豫多久,捏住鼻子,仰头一口咕噜咕噜地把药灌进了肚子。

艰涩的苦味从味蕾蔓延开来,她赶忙把手里的蜜饯塞到嘴里,嘴里的味道这才淡了一些。

林母欣慰地看着自家闺女乖巧的模样,觉得伤了一回,她倒是懂事了许多,往常喝个药可没有这么容易哄。

可想到是因为遭了这份罪的缘故,她又心疼地不行。

“唉,你说说你,好好的怎么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呢,这幸好是没伤着脸,不然你可没处哭去。”

林母看着闺女带着苍白的小脸,后怕不已。

林染有多在意自己那张脸,她这做母亲的能不知道吗,平日不小心蹭破个皮,那都得闹个不停,这要是留下疤痕,指不定会怎样呢。

半个月前听到闺女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消息时,她吓的魂都没了。

她嫁入林府以后生了一子二女。儿子林正霖因为是家里下一任的继承人,身上担负着重任,自小跟在丈夫身边,与她虽亲近,可却少了份随意。

大女儿林幼雯素来稳重,颇具大家风范,平日里少有需要她操心的事,林母对她向来放心。

唯有小女儿林染,从小聪慧讨喜,白嫩嫩的小脸蛋加上娇娇的性子,连老太爷老太太都对她宠爱有佳,府里的人惯会看眼色行事,事事让着她,把人给惯的没边了。

偏这小丫头也不是个安分的,鬼主意一堆,尽撵蹿别人去干坏事,要是掰扯到她身上,表情最无辜的就是她。

林母每每想狠着性子教育一番,可对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的话便说不出来了,再被软糯的声音一撒娇,转头便把目的给忘了。

这次的事情点醒了她,这年头局势混乱,现在林家家业不小,在外头也说的上话,可事态难测,难保以后会出什么状况,闺女要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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