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厅内香炉中的熏香缓缓升起,将烛光笼罩得更加模糊。

&ep;&ep;平阳公主撑着下颌斜依在美人榻上,懒懒地动了动眼皮子道:“没说你,起来。”

&ep;&ep;她自己身边的人都用了几十年,要背叛早就背叛了,不至于等到今日。

&ep;&ep;况且她虽不曾直说,但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欣姑姑说着那些引她心疼李轻婵的话,实际上也是在揣摩她的心思,给她递台阶。

&ep;&ep;欣姑姑迟疑起身,缓了缓心神,问:“那会是谁?”

&ep;&ep;平阳公主身边人伺候的人多,一时竟想不出哪个有动机又能不声不响做出这种事。

&ep;&ep;完全没有头绪,便转而问起了李轻婵的情况。听欣姑姑说完,平阳公主脸色越来越沉。

&ep;&ep;管事太监便是这时来的,见厅内气氛冰冷,飞速简短道:“公主,侯爷来认错了,请您饶了三少爷。”

&ep;&ep;平阳公主此时根本没心情搭理誉恩侯,眉宇间尽是厌恶道:“让他滚。”

&ep;&ep;“是。”管事太监早就习惯了平阳公主的态度,退出去时又问,“那侯爷给李小姐送来的赔礼可要收下?”

&ep;&ep;“赔礼?”平阳公主倏然抬眼,直起身子沉声问道,“他见过阿婵?”

&ep;&ep;管事太监面带疑惑,道:“公主不是因为侯爷瞒了李小姐给您的信,才授意世子羁押三少爷吗?”

&ep;&ep;“给我的信?”平阳公主语调微扬。

&ep;&ep;“侯爷是这么说的。”

&ep;&ep;“信呢?”

&ep;&ep;管事太监看出异样,心里咯噔了一下,道:“侯爷说他当时听到娴姑娘的名字,只想着替公主出气,将人赶出去后,看也没看就将信毁了……”

&ep;&ep;平阳公主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ep;&ep;管事太监不敢出声,悄悄看向欣姑姑。后者将这事在心里细细思量了一番,轻声道:“如此说来,阿婵小姐是到了京城立刻就求见公主了,只是她初来乍到,不知道近年来公主鲜少回侯府,才闹了这出误会……”

&ep;&ep;眼见平阳公主脸色有所缓解,欣姑姑接着道:“这也不怪阿婵小姐惧怕公主了,在她眼中,可是公主您先拒见她的。”

&ep;&ep;平阳公主还是气愤难消,眯起眸子恨恨道:“跟钟远函说,这回二房家的老三不脱层皮别想出来,让他仔细其余几个,千万别被我逮着了把柄!”

&ep;&ep;管事太监忙领命下去了。

&ep;&ep;欣姑姑又温声道:“世子真是有孝心,公主这边还没得到消息呢,世子已经帮着出了气。还是拿三少爷出气,这下能让老太太和侯爷安分一段时日了。”

&ep;&ep;这话平阳公主爱听,点了点头道:“他誉恩侯府五六个少爷又如何,加一起都比不过我儿……”

&ep;&ep;说了几句钟慕期,欣姑姑又提起了李轻婵,“可要唤阿婵过来?方才奴婢领人请她时,可是直接破门而入的,她这会儿估计害怕的紧,公主可得好好与她说说,别再闹了误会。”

&ep;&ep;平阳公主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她。”

&ep;&ep;然而她刚站起,忽又顿住,惊疑道:“阿婵早上刚被拒见,子晏就捉了老三出气,然后阿婵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ep;&ep;子晏便是钟慕期的小字。

&ep;&ep;欣姑姑愣住,在心中将这几件事串联了一下,犹疑道:“难道是世子安排的?若是世子安排的,那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ep;&ep;平阳公主神色几度变化,过了片刻,重新坐了回去,缓缓道:“你让人照顾好阿婵,明日一早去宫中请御医过来。还有,世子一旦回府,立马告知我……”

&ep;&ep;李轻婵被人带到听月斋,侍女没为难她,晚膳和洗漱也伺候得很用心,但李轻婵心中不安,追问着平阳公主到底为何将她带来,始终没能得到回答。

&ep;&ep;她本以为这晚肯定睡不着的,结果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

&ep;&ep;等她睡着了,侍女悄悄进来将角落里的安神香拿了出去。

&ep;&ep;翌日,李轻婵半睡半醒间感觉头晕脑胀,耳边嗡嗡,似乎有人说话,可她听不清楚。

&ep;&ep;直到苦涩的药汁喂进口中,热气从四肢升起,才有了力气睁开双眼。

&ep;&ep;“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秋云焦急的声音似隔着一层纱传入耳中。

&ep;&ep;李轻婵大脑混沌,浑浑噩噩没有出声。

&ep;&ep;又闭着眼睛躺了会儿,才回了些许精神,双目迷茫地望着陌生的青白纱帐,涩声问:“这是……在哪儿?”

&ep;&ep;秋云俯下身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药渍,轻声道:“小姐你忘了?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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