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爱好像很难。

&ep;&ep;又好像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

&ep;&ep;好在这种晚宴仅此一次。

&ep;&ep;后来钟意偶尔跟着周聿白去赵晟的私人俱乐部坐坐。

&ep;&ep;赵晟每次看到钟意都是眉开眼笑,一副笑得别有含义的模样。

&ep;&ep;他那副殷勤到鞍前马后的态度也让钟意觉得诧异。

&ep;&ep;特别是赵晟攒的那些局。

&ep;&ep;他那些同一风格的女伴,每次见面都是围着钟意打转,一副要当闺中密友的架势。

&ep;&ep;后来钟意就不太想露面。

&ep;&ep;“赵晟对我笑得太多了。”钟意拧着眉头嘀咕,“明明他以前也不是这样。”

&ep;&ep;她宁愿在工作室呆着,或者抽空去充电念书。

&ep;&ep;总有各种课程,古罗马浮雕细工或者新艺术时期空窗珐琅,国内缂丝和螺钿工业,甚至是新兴材料的使用,也比百无聊赖陪着他们打高尔夫玩牌强。

&ep;&ep;春天的时候,赵晟邀请周聿白和钟意喝春天的第一杯绿雪芽茶。

&ep;&ep;钟意那时候刚结束日本的莳绘珍珠展览行程,许久没有露面,赵晟电话里又太过热情,她盛情难却,勉勉强强跟着周聿白去了。

&ep;&ep;原以为是某间茶室或者俱乐部。

&ep;&ep;谁知道车子越开越偏,到了西郊,最后驶进了一座花园别墅。

&ep;&ep;“这里……”钟意看见绿叶掩映的那一抹雕梁画栋,粉壁青瓦,突然想起点什么,怔怔不能言,“这里……我来过啊。”

&ep;&ep;周聿白支颐问她:“你什么时候来过?”

&ep;&ep;好多好多年前。

&ep;&ep;那时候她大学还没毕业,接了一个拍摄工作,早起从学校出发,晃荡了好几个小时的地铁,忐忑又好奇地走进了这个园子。

&ep;&ep;钟意跟着周聿白跨过月洞门,走进了花园。

&ep;&ep;眼前的景致跟记忆完全重叠在一起。

&ep;&ep;别有洞天的内院,那些亭台楼阁只是褪去了浅浅一层色彩。

&ep;&ep;墙角生了一抹青苔,铜色的猊兽吐出袅袅的淡烟,有清浅绵长的异香萦绕树杪。

&ep;&ep;钟意突然就迈不动步子,站在廊下问周聿白:“我们要在这里喝茶吗?”

&ep;&ep;周聿白牵着她的手:“园子里花开了,正是喝茶赏花的时候。”

&ep;&ep;她心头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暗涌。

&ep;&ep;让她柔情百结,思绪纷纷,深陷在久远的记忆里。

&ep;&ep;钟意被他牵着往里走。

&ep;&ep;这么清幽雅致的曲径回廊,好似只有他们两人,还有树梢清脆婉转的鸟啼。

&ep;&ep;两人最后并肩站在凉亭里。

&ep;&ep;钟意怔怔地环视着周围的景致。

&ep;&ep;凉亭依旧,瀑布也如旧,清澈的溪流如旧,红艳的落花依然如旧。

&ep;&ep;一切清晰,时光未逝。

&ep;&ep;他那时候跟赵晟几人坐在凉亭里喝茶,她在亭下的瀑布水畔捡起满裙落花,晶莹水花如碎玉飞溅,她长而薄的裙子飘进水中,身上湿了大半。

&ep;&ep;那时候她任由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ep;&ep;那时候他视若无睹,只是扭头跟身边人说了一句话。

&ep;&ep;轻描淡写地帮她解了围。

&ep;&ep;他走的时候。

&ep;&ep;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眼神毫无故事。

&ep;&ep;当时从未想过,以后人生还有这样的机遇,彼此之间会有这样的瓜葛。

&ep;&ep;钟意注视着水畔。

&ep;&ep;当时的她就站在那个位置,对着镜头阐述那首诗。

&ep;&ep;赵老董事长那首长长的诗赋,是不是那么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又有没有“似水流年,如花美眷”。

&ep;&ep;“赵老董事长还在吗?”她问。

&ep;&ep;“赵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周聿白柔声道,“这座园子就是他给自己留的,可惜老爷子从来没住过一天,这地方太远,只是赵家小辈们偶尔来住两日消遣,后来老爷子去世,这处房产赠给了赵晟。”

&ep;&ep;周聿白捏着她柔软的手,语气清浅:“你别怪赵晟笑得太殷勤,前阵子我从赵晟手里把它买下来,这已经不是赵园了。”

&ep;&ep;钟意愕然扭头,呐呐道:“为什么?”

&ep;&ep;他平和道:“只是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园子很美,第一眼绕过长廊看见你就觉得你本该是此中人,我们只是误闯了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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