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杜宜修站在门口,又听到院墙外的笑声,一起的几个小孩丢了段鸡脖子给他。

&ep;&ep;“鸡脖子是鸡身上的精华,最好吃了,我们特意留给你的。”他闷闷不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忍不住咬了口。

&ep;&ep;“哈哈哈哈,那是我舔过的。”周围爆出一阵哄笑,“我就说他会吃,他们家没什么好吃的,肉都没几顿。咱们刚才就给他鸡屁.股。”

&ep;&ep;当下杜宜修反应了过来。

&ep;&ep;一想起这是别人舔过的,他牙齿都在抖,当下忍无可忍一把砸了过去。

&ep;&ep;“你怎么还打人?”

&ep;&ep;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杜宜修胸口剧烈起伏,恼怒道:“脏死了。”

&ep;&ep;“你嫌弃我们?”几个小孩子不乐意,又要打他,可惜这次碰到了杜宜修的底线,几个人厮打一块。

&ep;&ep;若非下雨,这激烈战况还得往后延续。

&ep;&ep;杜宜修鼻青脸肿,往左拐进去就是他家,可此刻他心情坏到极点,一头扎在雨里,最后扶墙缩在一户人家屋檐之下。

&ep;&ep;雨幕里有狗吠声,他很小的时候被狗咬过,最怕狗了,可今日一点也不想跑,像是明白很多道理,又像是疲倦到对这些都无所谓了。

&ep;&ep;于是杜宜修眼睁睁看着那条小黄狗也挤到了屋檐下。

&ep;&ep;手上被温热的狗舌头舔过,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小心地摸了摸狗头。柔软的毛在指缝间穿过,心里悸动,他屏住呼吸,慢慢地又尝试一次。

&ep;&ep;结果,他忽然就不怕狗了。

&ep;&ep;狗和人比,显然善良很多。

&ep;&ep;——

&ep;&ep;“你在激我吗?没有用的。”杜宜修平静道,“我不是懦夫。转生阵既开,大家都出不去。”

&ep;&ep;孟潮青知道这个道理,拍了拍乔孜的坚果墙,道:“虽是这个理,可若是做起来,则说不定。”

&ep;&ep;“你想试试?”杜宜修嘲笑道,“不自量力。”

&ep;&ep;话音一落,孟潮青毫不犹豫将手中蛮蛮狗丢到尸堆了,道:“那就看看罢。”

&ep;&ep;大黄狗未落地杜宜修便急匆匆冲过去接住它。于此同时,坚果墙里蹦出一道干瘪瘦枯的身影。

&ep;&ep;任何阵法最为关键的乃是阵眼。

&ep;&ep;一旦捣毁,犹如机械里的齿轮罢工,再厉害的阵法也要停滞转动,这是最为脆弱的时候,若奋力一击,仍可获生。

&ep;&ep;孟潮青告诉乔孜阵眼在何处时她就知道毁阵眼这事要落在自己身上。

&ep;&ep;因为她有变化丹。

&ep;&ep;在成百的死尸里最好的隐蔽就是成为他们其中一员。

&ep;&ep;缓慢地倒退,乔孜表情狰狞,手舞足蹈,演技一百分。

&ep;&ep;万疏君一直盯着她,瞧着瞧着忍俊不禁。

&ep;&ep;不知过了多久,坚果墙被吃得差不多,掩蔽物的减少杜宜修终于发现端倪。

&ep;&ep;“乔竹乔大夫呢?”

&ep;&ep;乔大夫正在用菜刀劈阵眼,用最朴素的方法破坏这样一个偌大的阵法。

&ep;&ep;等到杜宜修察觉到那里的死尸不对劲时乔孜已经大功告成,转生阵猛地摇晃。

&ep;&ep;九夷与万疏君将仅剩不多的灵力传予孟潮青,霎时剑意森寒,微弱之光陡然大放,皎皎若月,挥剑斩断束缚,一剑直插阵心。

&ep;&ep;龟裂纹不断延伸,直至转生阵像玻璃一样一块一块沿着纹路碎掉,一片虚无中万物渐渐回归原状。

&ep;&ep;未到最后时刻,一切皆有转圜。

&ep;&ep;乔孜照系统指导在阵眼附近行逆转术,先前的死尸纷纷往上升,伤口愈合,淡青色荧光如雪一般纷纷降落。

&ep;&ep;小干尸乔孜未能随他们一道,远远地瞧不起那头什么情况,便挥了挥手道:“我随后就来。”

&ep;&ep;未几,她悬在半空不上不下,而杜宜修亦是如此。

&ep;&ep;“他们先走了,你不急吗?”

&ep;&ep;“死生有命,你不也没走,不急吗?”

&ep;&ep;杜宜修摇摇头,笑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ep;&ep;这一句哲理话出口,乔孜似体会到他的一点悲伤情绪,不过仍问道:“你为何心甘情愿替韩普洱这狗贼卖力?”

&ep;&ep;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p;&ep;“为了钱。”

&ep;&ep;“什么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靠钱。”杜宜修抱着狗,觉悟极高,“我不是好人,也做不成好人。至于你,我觉得一点都不值当。”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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