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眼光不错,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人是那位街上遇到的凡人。”

&ep;&ep;一身宽袖长袍的男人摸了摸耳朵,笑容止不住。

&ep;&ep;“哪里哪里,还不是主子递给她帖子,这桩好事我只能算是顺水推舟。”

&ep;&ep;春溪盘腿坐在地上,宫楼百丈高,从窗往外眺望,除却浮云之外,便是那两座大山的轮廓。

&ep;&ep;隆冬岁月,暮雪纷纷,鹰隼高空旋飞,郎春和原以为还要再等上一年半载,可不知是不是这一次来的人里不少福缘深厚,一个月后便有另一只描金托盘呈到面前。

&ep;&ep;定睛一看,是一只小瓷碗,上蒙了层薄薄白纱,暖暖流动的一团光洇染出模糊的轮廓线条。

&ep;&ep;“这就是水中月?”

&ep;&ep;春溪仅仅听说过,翻阅书籍,只说是千万年前天上落下的一轮残月,在沧波江中经过万年洗练,剩下月之精魂,无处打捞。每逢闰年元月十五,月精露出一点光芒,残影随着江波流泻千里,滋养江中水族。

&ep;&ep;“天大惊喜,我也只是随口说说。”郎春和小心以指触碰,啧啧不住道,“原以为有换魂珠与河边草就很满足了,可此物送到跟前,焉有不收之礼。”

&ep;&ep;春溪催促道:“先验验货先验验货。”

&ep;&ep;两只狼妖凑近脸,双手合拢,生怕它跑了一样,猛地一掀,差点瞎了狼眼。

&ep;&ep;“很闪很亮,春溪,老祖宗的书里是怎么说的?”

&ep;&ep;“溶溶若流金,莹莹似浮玉。沧波万里风,素月逐水来。”

&ep;&ep;郎春和双手捂住碗口:“像不像?”

&ep;&ep;四周都是漏出的光晕,两人陷在当中,默了会儿,立马东张西望,做贼一般端起碗垫手垫脚往剑炉那层楼跑。

&ep;&ep;——

&ep;&ep;沧波江边,孟潮青提着鱼篓,柳莺莺喜笑颜开。

&ep;&ep;而鱼篓里关住的小人以头撞壁,撞的头破血流后嘤嘤哭泣。

&ep;&ep;他望了几眼,一句话没说,以至于柳莺莺问的都有些着急。

&ep;&ep;“要不现在就送过去?”

&ep;&ep;孟潮青独自一人走在前面,闻言只道:“不用急。”

&ep;&ep;三样天材地宝,乔孜已有其一,两把剑胚,他手中这一样交过去,依照柳莺莺这般脾性,对其他人而言未必是好事。

&ep;&ep;“师兄!早些回去不好么?那一日你都摔下去了,虽说事后无恙,可我在你身后瞧着,你就跟魔怔一般。”

&ep;&ep;“是吗?”孟潮青笑了笑,面色苍白。

&ep;&ep;旧景重现,他闭上眼,像是再次伏跪在冬日的冰面上,那些凝固的血红色在往记忆深处蔓延,遮盖住往昔真实所在。

&ep;&ep;孟潮青砸开冰层,汹涌的湖水翻涌朝上,梦境陡然转破,可他什么也没抓住。

&ep;&ep;他看了很久的乔孜,妄图寻出一点相似之处,但日日夜夜窥探,他瞧得眼睛滴血。

&ep;&ep;孟潮青回头晃了晃鱼篓,缓缓走到江边。千里月明,淋洒一身雪光,白净无暇。

&ep;&ep;柳莺莺初时不知他想干什么,眼巴巴望着那只被他抓在手里的小人。

&ep;&ep;江水刺骨,孟潮青小心擦干河边草人头上的血迹,凤眸里意味不甚明朗,直到见他将河边草人远远投掷到江心中,柳莺莺才大叫一声。

&ep;&ep;“师兄你疯了!”

&ep;&ep;她冲过去,岸边浪千叠,打湿衣角,柳莺莺疯了一般抓住孟潮青的袖子。

&ep;&ep;“好不容易抓到的东西,为什么丢掉!你不想要那把剑胚吗?!”

&ep;&ep;孟潮青摇摇头:“一点也不想要了。”

&ep;&ep;“可是我想要!”

&ep;&ep;“那就自己凭本事抓。”孟潮青一面用袖子擦干净手,一面道,“伤心吗?”

&ep;&ep;柳莺莺气的发抖,强忍住咬牙道:“师兄你变了。”

&ep;&ep;“不是谁都要顺着你的心意行事,有的东西,最终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了就没了,怎奈何。”孟潮青微微笑,“你就当我魔怔了。”

&ep;&ep;连鱼篓也丢掉,他吁了口气,看似轻松不少,只是一转身,眉眼尽冰冷,泠然生寒。

&ep;&ep;踩踏过积雪,孟潮青踽踽走向沧波城。

&ep;&ep;抬头望着城门上的三个大字,他微微挑起眉尖,捂着心口,垂眸看向地上人影,蓦地一剑刺下去。

&ep;&ep;只因沧波东逝,风月西飞,一切不尽人意。

&ep;&ep;——

&ep;&ep;一个月后,沧波城的钟楼鼓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