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低头看,妥当的配色,同心编得精巧可爱。他摘下香囊递给她,顺手把包裹穗子的帕子抽走掖进了袖袋里,笑道:“我前儿丢了条汗巾子,这个填补上正好。”

&ep;&ep;她也不恼,抿出浅浅的梨涡,“女人的东西,别露白,没的让人笑话。”

&ep;&ep;他嗯了声,瞧她把穗子一个个扣到香囊上,那一低头的婉约着实让人动容。以前端着、远着,不确定她乐不乐意,不敢孟浪,怕唐突了佳人。现在呢,两情相悦,心里装着不够,恨不得挂在身上、揣在怀里,须臾不分离。

&ep;&ep;至于老七昨天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如果是真的,问起来叫她难堪,索性不再提及了。年轻人心思玲珑,一顾一盼就生一个想头。他心跳如雷,悄悄靠近些,她把穗子都挂完了,一排五颜六色,咧嘴笑起来,“这是什么呀,女里女气不好看……”扬起手让他瞧,被他顺势拢在掌心,低头呵了口热气,问她冷不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温热的嘴唇触到她的手背,她红了脸,闪躲着不敢看他,他却把她的手渥在胸口。

&ep;&ep;一点点攀上她肩头,相爱的人应当是有感应的,慌张颤抖,但是顺应天命。他抚她尖尖的下巴,小心翼翼托起来,她垂下眼睫,那唇在火光中绮丽不可方物。他略一顿,试探着覆了上去……

&ep;&ep;☆、第46章

&ep;&ep;呼吸相接,唇齿相依,两个人都是生手,就这么贴着,觉得这已经是亲吻了。

&ep;&ep;眼睛眯开一道缝,模模糊糊瞧一眼,十二爷干什么都是专心致志的,即便不太懂,他也乐在其中。这样多好啊,既紧张又甜蜜,心不大,都是容易满足的人,也特别容易好受到幸福。她摸索着,和他十指交扣,脑子里糊涂想着,这么漂亮的手也是她的了,往后爱怎么揉/搓,全随她高兴。

&ep;&ep;弘策呢,老在琢磨七爷那个吻,说什么小嘴嘬起来不赖,他醋劲儿也厉害,先头不痛快,不让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较劲。现在好了,老七留在她嘴上的印记被他盖住了,就像京城四大恒1做买卖,这家兑换出来的银子到那家存去,啪地一个章敲下来,这就是那家的资产了,可以共荣,但是绝对不互通。老七光知道自作多情,这回看他拿什么显摆!

&ep;&ep;不过只在细微处争抢不是长久之计,定宜人留在老七跟前不安全,他想了挺多,不能调籍就削籍,她的身份捂住了,往后指婚的时候也好说话。

&ep;&ep;心里一旦装了人,心思就比以前缜密千倍,规划将来的生活,一切往彼此有利的方向发展。老七是个断了引线的炮仗,天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他犯起混来不好处置,毕竟是兄弟,又都是朝廷派遣的钦差,闹起来无非落个亲者痛仇者快。兄弟抢人,脸是顾不成了,当初太上皇和东篱太子那顿撕扯,谁又是最后的赢家?只求把伤害减轻到最低,自己已经松不开手了,希望老七还能全身而退,想法虽自私,感情面前谁又不自私呢?

&ep;&ep;怨她过分可爱,她软软靠在他胸前,他就觉得过去二十三年都白活了。他以前不懂什么是心疼,不懂什么是悸动,一向独善其身的人,某一天把心劈成了两半,才体会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ep;&ep;也是无师自通,他慢慢描摹那饱满的唇瓣,果然比傻傻贴着有意思多了。她咕哝了句什么,下意识舔唇,迎头碰上,如遭电击。

&ep;&ep;应该是这样的么?都懵了,晕眩过后是狂喜,一个糊涂着没关系,有另一个聪明的引领着就够了。他食髓知味,追上去,抬手扣住她细细的脖梗,一下一下啄着,啄一下叫一声定宜,她糯糯发出一串鼻音来,腿也无力,只能勉强攀附在他身上。

&ep;&ep;火光成丛,冰天雪地里两个男人互相依偎着,这画面实在叫人受不了。

&ep;&ep;七爷咬着牙转过身来,看那金一眼,那小子也傻了,大张着嘴不知所措。

&ep;&ep;“沐小树长行市了,我不光得防着他以后讨媳妇儿,现在还得防着他偷人。”七爷阴恻恻说,想了想补充道,“不对,已经偷了,你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他背着我和老十二好上啦,老十二这个不要脸的,他拐了我的戈什哈!他拐了我的树儿……”说到最后居然眼泛泪光,“我要去和他理论,他凭什么?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他不知道小树是我的人啊?这么明目张胆,当我这哥子是死的?”

&ep;&ep;他说到就要做到,跺了跺脚要往那儿去,好一对鸳鸯,非把他们打掉了毛不可!刚一迈腿,被那金拦腰抱住了,那金苦着脸说:“主子息怒,您不能去,去了就和十二爷撕破脸了,闹出去好玩儿么?”

&ep;&ep;七爷怒不可遏,挣扎了两下低呼:“那怎么的?我就不许他们在一块儿,沐小树要找下家得爷发话,命都是爷的,惹爷不高兴,把他绑起来送戍军营。那地方卒子都渴急了眼,可不管他那点儿春花秋月,落进狼窝里,管叫他痛快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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