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泪眼朦胧之中,成冲眼前模糊出现了这三名战友生前的音影笑颜来。

&ep;&ep;班长魏建功,一个在高原边防待了足足十年的老兵,对班里的战友们像兄长一样的关心,像一个永远都有操不完心的大哥哥一样体贴。谁的事情,他都记挂,谁夜里上哨,他都要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弟兄们冻着了累着了饿着了,谁生病,他都是第一个嘘寒问暖,并亲手做好病号饭送至床边等等。

&ep;&ep;结婚三年来,跟妻子见面不足三回,女儿都快满周岁了他都还未见过一面。可是,就这么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兵,居然被那群混蛋暗算,牺牲在这荒无人烟的边防高原之上。

&ep;&ep;副班长马晓东,一个当兵八年的老兵,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尽管他常常不切实际地吹嘘他的东南西北中,五方女朋友。其实,正是他这方面极度空虚而且自卑,所以才如此夸张的吹嘘,借此麻痹自己。他兢兢业业地在高原哨卡待了八年,可是他也牺牲了,牺牲在那群王八蛋的手中。

&ep;&ep;而刘老兵,一个原本朝气蓬勃的青年,来到高原哨卡后,活活被这该死的高原憋成了一个有严重自闭症的患者,他老实本分,他沉默寡言,他默默地奉献,可是,饶是这么个于人无争,于世无害的老兵,居然也牺牲了,永远地留在了这鸟都不来的高原上。

&ep;&ep;想起平时的生活点滴,战友们生前的欢颜笑语,成冲悲愤愈甚,心痛如绞悲痛欲绝。而在危险关头,班长却把唯一可能活命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他们三人却在险象环生的战场上苦苦支撑,直至流尽体内的最后一滴血。

&ep;&ep;况且此刻哨卡其他留守的战友目前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很有可能也已经惨遭不测,光荣牺牲了。

&ep;&ep;我的班长,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们呀……

&ep;&ep;在远离人群,远离繁华的祖国边疆,成冲痛心疾首悲愤欲绝,双臂捶胸,仰天长啸,声音凄怆悲凉之极。

&ep;&ep;王八蛋,混蛋,畜生……成冲把自己能想到的恶毒词语,全都愤愤地骂将出来,骂得双眼血红,咬牙切齿。

&ep;&ep;成冲将战友的三具尸体齐头摆正,略略整理一番,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沉沉地磕了三个响头。此刻的他心里没有害怕,只有悲伤与愤怒,是无穷无尽的悲伤,是无以言表的愤怒。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ep;&ep;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为死去的班长班副以及刘老兵他们报仇,我要宰了那群王八蛋!不管他们什么组织不组织武装不武装的,无论有多难多远,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天涯海角!我都要穷追不舍,死战不退,只要生命不息,战斗就永远不止。

&ep;&ep;成冲打定为战友报仇的主意后,随即初略检查了一番身上的武器装备,可怜的是,他身上依旧只有一支没有子弹的八一步枪,并且连枪刺都没有。而这三名战友的身上,自然也不可能还留有任何武器,如果还有可以利用的武器,他们也不至于惨遭毒手。

&ep;&ep;成冲全身上下,只有一颗进攻型手雷,这颗手雷本来是留给自己的,俗称“光荣弹”,即战斗到最后关头,拉响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只是此刻自己是用不上了,那就让那群王八蛋光荣去吧!啊呸!是让他们惨死,是让他们暴尸,是让他们以死谢罪……

&ep;&ep;虽然身上只有这一颗手雷,可那又怎么样呢?此刻自己身上即便什么都没有,哪怕是赤手空拳,也一定要追上去,跟敌人拼个上下高低你死我活。

&ep;&ep;成冲腾地站立了起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顿了顿,从棉衣内侧取出软皮水壶,喝了口水,深邃而刚毅的双目痴痴地望向远方。

&ep;&ep;这时候,夜色渐浓,繁星初起,光线暗淡,高原雪地里,依旧是呼啸着那永不疲倦的朔风,只是风速明显有些减小,不如白天那么刚劲。

&ep;&ep;成冲一时犯难了,虽说已经打定了要为战友们报仇,可是此刻敌人却不知去了何方?

&ep;&ep;这茫茫高原上,四处都是清一色的雪白,连个醒目的标志都没有。仿佛此刻自己端起刺刀,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要与敌人拼刺刀,却找不着敌人一般。

&ep;&ep;成冲迷茫了一阵,置身于夜晚这茫茫雪域高原,极有可能迷路的。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自他打定为战友们报仇的那一刻起,自身的安危早就置之度外了。

&ep;&ep;往西走,那帮混蛋一定是往西边去了,因为无论东边南边还是北边,都是祖国的疆土,他们在边境做了案摸了哨卡,没道理还继续留在境内等枪子。

&ep;&ep;可是,西面在哪儿呢?高原对成冲而言,本来就很陌生,并且这该死的高原上,四处都几乎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有参考价值的参照物。不用说,此刻的成冲已经迷失方向了。

&ep;&ep;成冲有点迷茫与颓废地望了望遥遥的天际,忽然发现在那深蓝色的夜空中,北斗七星却异常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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