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没经历过无法完全共情,却也有千帆过尽一览人生百态之感。

&ep;&ep;“不过她现在也实现了愿望,模特和钢琴家差不多。”虽然听起来差远了,但社会意义是对等的。

&ep;&ep;项初遗憾道:“只是我大姐实现不了了。”

&ep;&ep;“她是什么愿望?”谢安乔问。

&ep;&ep;电话那头仿佛能听出,项初苦笑着摇了摇头。

&ep;&ep;“我也不知道,她没说过。我感觉她早就忘了愿望了,她现在只会说,希望家里人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ep;&ep;两人沉默片刻。

&ep;&ep;或许,此刻的他们都在默默祈祷世界和平。

&ep;&ep;曾经他们每逢生日许愿会,会希望变成更好的人;如今,他们只希望世界和平,亦或是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ep;&ep;项初调整情绪总是很快。

&ep;&ep;“能让我听听你弹琴吗?”

&ep;&ep;谢安乔便也轻松了不少:“开学跟我一起去琴房呗,我现场弹给你。”

&ep;&ep;项初为难:“学校的琴房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ep;&ep;真是百分百的规则捍卫者。

&ep;&ep;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捍卫者,竟然敢在节目里公然反抗节目组,谢安乔心里越想越甜。

&ep;&ep;男朋友的要求,怎么能不满足呢!

&ep;&ep;谢安乔瞬间化身猛1,袖子一撸,就掀开了钢琴盖,将手机放到钢琴上。

&ep;&ep;微信语音界面上,项初的头像让人表现欲大增。

&ep;&ep;一曲弹完,谢安乔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大钢琴家。虽然他唱歌五音不全,但九岁就考过央音十级的他,对于琴技倒破有信心。

&ep;&ep;“这首曲子叫什么?”电话那头的项初问。

&ep;&ep;“《升c小调夜曲》。”

&ep;&ep;“真好听。”项初在平日其实属于不善言辞的人,他不加过多思考时,词汇量匮乏得离谱。

&ep;&ep;当然,在谢安乔心里,这叫实在,这叫诚恳。

&ep;&ep;谢安乔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今天也是个好日子,是个晴朗的可爱日子。

&ep;&ep;“那可不!我现在心里全是你,我就想象是我们躺在床上,我给你弹的这首夜曲。”

&ep;&ep;突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ep;&ep;“咳咳。”

&ep;&ep;谢安乔条件反射般脊背发凉,瞬间全身都吓软了,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直接粗暴地挂断了他们的微信语音。

&ep;&ep;完蛋了,他忘记爸爸在家这回事了。

&ep;&ep;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顾不得电话那头的项初会不会满头问号。

&ep;&ep;谢瑾走过来,站到钢琴旁,高大的身躯挡住光线,琴谱瞬间沉没进一片黑暗中。

&ep;&ep;“你跟谁说话呢?”

&ep;&ep;“一个同学。”谢安乔慌忙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

&ep;&ep;谢瑾冷笑一声,拉下了脸:“还给人家弹琴,弹的还是夜曲!你谈恋爱了?”

&ep;&ep;谢安乔好害怕,无论距离童年多久,他还是会恐惧爸爸生气。

&ep;&ep;“嗯……”

&ep;&ep;“跟谁?”

&ep;&ep;跟谁。

&ep;&ep;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好问题;说名字还是说性别,亦或是撒谎,这也是一个好问题。

&ep;&ep;其实在那一刻,谢安乔大脑飞速旋转,想出了十几种能隐瞒自我阻止爸爸的答案,而他也无比相信自己的演技。

&ep;&ep;只可惜,他的脑子抽了。

&ep;&ep;他想起了那一天,月亮靠近地球,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季风送来海洋的湿气使你皮肤滑润,蒙古形成的低气压让你心跳加快。

&ep;&ep;神经末梢麻酥酥的感觉重回大脑,让信号返回得偏了一些,一念之差中,他给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ep;&ep;“跟项初。”

&ep;&ep;“什么?”谢瑾紧皱眉头,以为没听清楚。

&ep;&ep;谢安乔低下头:“就是一块跟我上节目的那个,我们班班长,项初。”

&ep;&ep;“男生。”谢瑾意味不明地吐出两个字。

&ep;&ep;“是。”

&ep;&ep;“我就知道,从小就不像个男人,还女装写那什么破东西。”谢瑾说话时咬字越来越重,旁观者甚至能看到他头顶上燃起的怒火。

&ep;&ep;谢安乔由内而外地发抖。

&ep;&ep;这一天还是来了,他小心翼翼活了二十年,就是害怕这一时刻的来临,在肌肉控制不住颤抖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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