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思及此,他拂袖而起。

&ep;&ep;“尊者要离?”女修慌忙起身。

&ep;&ep;“让你们山主继续找,若有了消息以此灵符传我。”他弹指将一枚折作三角的符箓抛入女修怀内,转身便踏云而去,再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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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白韵的感知开始变得迟钝,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但仅管如此,她也知道,那男人已在山间不眠不休寻了十数日。

&ep;&ep;这日再醒,已是夤夜,星斗满布。他盘膝坐于山端,双眸如炬望穿长夜,神识铺展,将这方圆百里之况尽收眼中,虽是不动,却对四野了若指掌。

&ep;&ep;锁着她元神的魂引忽有些许弹动,她的元神逐渐溢出,白韵心知,大限将至。

&ep;&ep;“天命如此,人力难逆。小修大限将至,仙尊不必再耗心费神。这些时日,多承仙尊回护,虽不能复生为修,然仙尊之恩,小修亦铭感五内。”

&ep;&ep;既已是强弩之末,白韵也不欲强人所难,白白耗去他的灵力。

&ep;&ep;他没有回应,宛如石化。

&ep;&ep;白韵已作好准备,却有心愿未了,便又道:“仙尊不愿赐下名讳,小修亦不强求。请恕小修厚颜,自报家门。小修名为白韵,出于万仞山无相剑宗,为老祖谢冷月座下第七位弟子……”

&ep;&ep;“你是谢老鬼的徒弟?”他终于有丝松动,又自语道,“怪不得你会无相剑诀。”

&ep;&ep;“仙尊与我师尊相识?”

&ep;&ep;“不熟,他到不宁山求我时见过两面而已。”他随口道。

&ep;&ep;白韵讶然——她师尊已是万华众修马首是瞻的大修,能让他求上门的修士,又是何等存在?

&ep;&ep;“不宁山……仙尊是太初门内高人?”白韵忖到。太初与无相同为万华五大仙门之一,筑宗于南川不宁山,虽说宗门已是式微,但亦是名门正宗,有大能者蛰伏,也不奇怪。

&ep;&ep;“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冷冷打断她的话。

&ep;&ep;“小修想求仙尊一件事。”白韵抛开这些猜测,他便是再强大,也与她无关了,“小修此番乃遭同门师妹暗算夺舍,如今躯壳虽在,神魂已改。小修想请仙尊走一趟无相剑宗,代小修将此事禀告宗主和师尊,不叫同门再受其蒙蔽。”

&ep;&ep;如此,她师兄也不会痴心错付,一切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ep;&ep;“此等恩怨俗务,我不会插手。至于应诺过的事,我必当兑现,从无例外。”他抛下一语,忽纵身而起,乘夜风飞下山巅,身影融入茫茫黑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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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山风拂衣,他飞得很快,瞬息间景致已变,再停时已至一处山谷。

&ep;&ep;天明时分,山间旭阳之晖染红天地一线,霞光四绽,于这谷中望去,霞分东南,似凤凰展翅,煞是美妙。有阳光落在白韵元神之上,她却无半点暖意,只有刺疼。元神所化的青戒上光点氤氲散开,她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ep;&ep;他落下云头,降落谷中山道。

&ep;&ep;泥泞的山道上伏躺一人,侧颜沾满污浊,单薄衣裙与黑青长发已被露水浇潮,残叶零落覆身,似乎在此昏迷多时。

&ep;&ep;他上前俯身以指探过,不自觉蹙了眉:“煞术炼阴?”犹豫片刻,他又自语道,“也罢,算你命不该绝,不知谁在此地修习煞术,抽空了这肉身原主的三魂七魄,只剩躯壳,倒是便宜你了。”

&ep;&ep;白韵早已听不见外界声音,她元神将灭,三魂七魄已难凝聚。他当下不再迟疑,尾指勾弹间将那青光甩出,收回了加诸于她元神之上的魂引。

&ep;&ep;魂引一去,她元神弹至那躯壳额间。

&ep;&ep;男人抱胸而立,正观其元神融体,忽觉身后山林异动,他倏尔转身,冷笑:“竟还没放弃?罢了,送佛送到西,最后再帮你一把。”说话间他弹身跃出,眨眼便过数十里,飞到谷外一处崖前,将循踪觅魂要吞噬白韵元神的追魂兽拦下。

&ep;&ep;那追魂兽原不敢靠近他,不过遥遥暗跟,但眼见白韵元神入体,转为生魂,不再是阴兽能吞噬之物,故起了心思,不想还未有动静,便已被他察觉。他居高临下而望,追魂兽伏于地面不敢再动,口中呜呜作响,狡戾的眼眸却四下转动,欲伺机而逃。

&ep;&ep;“想逃?”他讥诮笑起,挥掌而出。

&ep;&ep;滔天威压降临,追魂兽转眼间被撞至崖壁,五内俱震作齑粉,再无生气。

&ep;&ep;他料理完此事又赶至白韵之处,却见白韵元神非但没有融入那肉身之间,反已散魂,想是最后关头她失了魂引,魂魄难凝,元神将灭。

&ep;&ep;清晨林间,荧光点点,俱是她四散的魂魄。

&ep;&ep;“麻烦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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