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凉亭里,钟小姐正与几位世家女闲聊,看到颜珞笙露面,当即起身相迎。

&ep;&ep;颜珞笙与她见礼后,面带歉意道:“钟家阿姊相邀,实乃阿妹荣幸,只是不巧,阿妹已与聂家阿姊有约在先,故请见谅,他日阿姊得闲,阿妹必当亲自上门拜会。”

&ep;&ep;这位钟小姐虽然知书达理,但骨子里却清高,最不能容忍旁人在自己地盘上抢风头,此番邀请她参加诗社,多半是另有缘由。

&ep;&ep;她主动推托,非但不会得罪对方,反而能落个识趣。

&ep;&ep;不出所料,钟小姐莞尔:“阿姊何必客气,既然如此,阿妹也不强留,只是有些话想私下与阿姊说道,不知阿姊可愿行个方便?”

&ep;&ep;颜珞笙应下,请聂清羽稍事等候,与她一同离开。

&ep;&ep;亭外是一片灿若朝霞的桃花林,行至其中,钟小姐遣了几个婢女在四周望风,压低声音道:“半月前,阿姊曾请我帮忙留意令尊行踪,这些天,颜公与我祖父、父亲并无私下往来,但昨日在南市,我无意看到……”

&ep;&ep;顿了顿:“阿妹也不敢肯定那是颜公,阿姊姑且听之,再自行定夺。”

&ep;&ep;京城三市,以南最为繁华,其中有家名叫望云楼的食店,钟小姐偶尔心血来潮,会与自家兄弟同去,坐在雅间里品茶谈天、俯瞰闹市盛景。

&ep;&ep;昨日她照例前往该地,岂料顶层竟已被人包下。

&ep;&ep;她作为望云楼的常客,身份早就不是秘密,如今被婉拒在外,定是别人有更大来头。

&ep;&ep;除了皇亲国戚,只剩与自家祖父官职相当的右仆射/颜晟。

&ep;&ep;她想到颜小姐的托付,便携了兄弟在对面茶肆落座,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望云楼下停着一辆马车。

&ep;&ep;乘车出行的大多非富即贵,不可能与寻常百姓混坐在一起,因此毫无悬念,这车属于那位承包了整座雅间的神秘人士。

&ep;&ep;钟小姐等了许久,直到夕阳西沉,才有一人蹒跚走出望云楼,借着暮色掩映,由仆从扶着登上那辆马车。

&ep;&ep;她虽从未见过颜晟,但料想他与自己父亲年纪相仿,不该是这般身形佝偻、老态龙钟的模样,失望之余,便要起身离去。

&ep;&ep;这时,马车从茶肆前驶过,她无意瞥见车夫的衣袖滑落一截,露出了手臂上造型奇特的印记。

&ep;&ep;有些家族会为仆人烙上独一无二的符号,以表明其所属,她不曾听说颜家是否还留有这种古旧的习俗,只得暂且记下,以便回头查证。

&ep;&ep;临走前,遣人去望云楼打探情况,却再度被掌柜劝返。

&ep;&ep;她适才明白,那位老者是客,承包雅间的另有其人,或许他正坐在楼上,将她在此纠缠的画面尽收眼底。

&ep;&ep;掌柜只当她不满雅间被占,再三赔礼道歉、请她谅解,钟家的兄弟也纷纷劝慰。

&ep;&ep;事已至此,她无法再作逗留,只得离开。

&ep;&ep;回到府上,她画出那个印记,悄悄拿去询问父亲,但父亲闻所未闻,她只得求助祖父。

&ep;&ep;钟老仆射看过后,神色突然变得严肃,问她是从何处见得。

&ep;&ep;她心中忐忑,谎称今日在南市茶肆闲坐,见一行人手臂上花纹独特,新奇之余便记了下来。

&ep;&ep;祖父这才松了口气,再三叮嘱不可对外人提起后,告诉她这是青奚沈氏的徽记,那个所谓的“行人”,十有八/九来自青奚王宫。

&ep;&ep;钟小姐有些意外,如果楼上是颜晟,他为何会与青奚有所往来?他特意选在此地、避开家人,难不成,竟是要将女儿嫁给宣王?

&ep;&ep;作为一个闺阁小姐,她只能想到这种解释,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ep;&ep;她自小出入宫廷,对诸位皇子并不陌生,在她看来,若能从中择一夫婿,宣王实属最佳人选。

&ep;&ep;他相貌出众、学识广博,待人虽冷,却也彬彬有礼,她不知多少次想象过嫁与他为妃,两人举案齐眉,一同吟诗作画、对弈弹琴的场景。

&ep;&ep;可惜钟家极重门第,就算要嫁,也只会将她嫁给庆王。

&ep;&ep;祖父认为沈皇后血统低微、不上台面,今上娶她只是权宜之计,将来时机合适,必定会改立谢贵妃为后,立庆王做太子。

&ep;&ep;她不喜庆王,却不敢忤逆祖父的意愿,只得将情思深藏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ep;&ep;想到颜小姐可能成为宣王妃,她当即神色恹恹地辞别祖父,回到闺房。

&ep;&ep;原本打算瞒下此事,可她辗转反侧,又觉得颜小姐着实无辜。

&ep;&ep;颜小姐多年低调行事,前些日子却破例出席宫宴,请求众人帮忙探听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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