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另一头,诚伯借助对山中地形的了解,带领一行人悄无声息离开。

&ep;&ep;快马加鞭回到长安,已是暮色沉沉。他对顾振远道:“顾长史,今晚恐将生变,请您与令媛到鄙府暂住,等待风头过去。”

&ep;&ep;顾振远千恩万谢,随他进门,才心有余悸道:“染歌,你怎能瞒着我擅自行动?”

&ep;&ep;顾染歌歉然地笑了笑:“阿爹孤身涉险,我作为您的女儿,自然要助您一臂之力。再说,纪先生答应阿音会保护我的安全,回头我便告诉阿音,我和阿爹全身而退,您没有食言。”

&ep;&ep;诚伯和伙计们以少敌多,一路杀出包围,虽未有重伤,但或多或少都挂了彩,顾染歌深吸口气,由衷道:“我和阿爹在此谢过诸位。”

&ep;&ep;奔逃中,她的发髻散落下来,谈笑间尽是小女儿的娇憨,伙计们满面通红,连道客气,诚伯如释重负,抱了抱拳:“顾小姐不必多礼。”

&ep;&ep;他知道,自己对湘小姐和小小姐的亏欠永远难以偿还,但至少这次,他终于问心无愧。

&ep;&ep;忽然,一阵喧哗响起,有伙计匆匆奔来:“诚伯,外面出大事了,禁军连夜拔营,小的打听了一下,似乎是……骊山那边打起来了。”

&ep;&ep;“不要慌。”诚伯镇定吩咐道,“所有铺子暂且闭门谢客,若无紧急情况,尽量避免上街。”

&ep;&ep;伙计领命,连忙下去传达消息。

&ep;&ep;诚伯与顾家父女对望一眼,内心暗自祈祷小小姐平安无事。

&ep;&ep;骊山。

&ep;&ep;谢都尉与众将领满打满算,只要宣王和官员们一出来,当即发难、把他们就地格杀,可谁知禁军竟抢先识破端倪,双方短兵相接,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ep;&ep;按说长安城中的禁军有一半被调去灵州,剩余的还要驻防西京,并未悉数跟来皇陵,与谢家掌握的几座大营相比,实力悬殊,压根不是对手。但不知为何,禁军突然节节后退,竟全部撤进皇陵所在的区域。谢都尉猛然意识到,宣王这是料定他们不敢在先帝安寝之处大开杀戒。

&ep;&ep;他压抑心头怒火,与同僚们一合计,下令围困皇陵,严禁任何人出来。

&ep;&ep;既然宣王避而不战,有本事就在里面躲一辈子。那么多官员和士兵,纵有再多补给也坚持不足三日。到时候,禁军人困马乏,必将不攻自破。

&ep;&ep;至于留守长安的兵马,等他们接到消息,一来二去,早已不知耽搁到猴年马月。

&ep;&ep;而且……他暗想,如若伯父动作麻利,洛阳那边很快就要变天了。

&ep;&ep;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皇陵周边一圈却亮起火把,如同无形的铜墙铁壁,将猎物困守陷阱。

&ep;&ep;姜义恒令人把食物和饮水分发给官员和士兵,一众臣僚惊讶于他料事如神,他却云淡风轻道:“灵州有难,本该长安调兵驰援,谢家名下这几座大营岿然不动,必然存了别的心思。”

&ep;&ep;众人连声称是,有人痛骂谢广临犯上作乱,也有人忧心忡忡,不知此处能坚持到何时。

&ep;&ep;“诸公放心,经我提前部署,城中禁军与附近各州的援兵正在路上。”姜义恒宽慰道,“陛下英明,早已识破贼人奸计,不出这一两日,尔等定能平安无事返回家中。”

&ep;&ep;他话音温和,却是胸有成竹的坚定,众人稍许松了口气,各自闭目养神、积攒体力。

&ep;&ep;陵寝规模宏大,容纳上百人都绰绰有余,但官员们生怕打搅先帝安眠,只敢待在前堂,三跪九叩行大礼之后,才或坐或躺、瘫倒一片。

&ep;&ep;姜义恒与颜珞笙却不以为意,径直穿过甬道走进主墓室。四下寂静无声,姜义恒点亮火折子,从一处不起眼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狭长的木匣。

&ep;&ep;这是临行之前,皇帝特意交代过的事。

&ep;&ep;他早料到后续还得退回陵中,祭典时便没有行动。此时周围空无一人,反倒能够保密。

&ep;&ep;颜珞笙接过木匣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封卷轴。

&ep;&ep;摊开一看,字迹清秀隽雅,末端加盖凤印,正是出自先帝生母、曾经的崔太后之手。

&ep;&ep;她详细记叙了自己偷换皇子、导致嫡庶错乱的事,并诚心悔过,声称为一己之私,让血统卑贱之人鸠占鹊巢多年,真正贵不可言的嫡长子反而被驱逐至西南,着实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倘若众位先贤泉下有知,还望保佑定南王拨乱反正、江山社稷回归正统血脉手中。

&ep;&ep;两人看罢最后一字,彼此对望,心情皆是复杂难言。

&ep;&ep;先帝一生机关算尽,不遗余力地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唯独对崔太后留有一丝感情,宁肯忍受千古骂名,也要保全她的脸面。

&ep;&ep;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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