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娼子喝多了酒。”窦申狡辩道。

&ep;&ep;郭锻也顾不上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对剩下的不良人挥手道,“给我去安仁坊芸辉堂,抄没国贼元载的家产,拘押他所有家人,别让万年县或长安县的捕贼官抢了先!”

&ep;&ep;“喏!”不良人们齐声答了下,接着和郭锻一起,向安仁坊的方向举着火把疾奔而去。

&ep;&ep;“郎君......”这时一名长随才贴在窦申身边。

&ep;&ep;窦申举手,示意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元载肯定是倾覆了,我们得尽快和他洗清一切关系,走走走。”

&ep;&ep;于是窦申一行,也趁着外面的夜幕,往南曲方向溜去——那里也有他的相好,留宿一夜问题不大。

&ep;&ep;南曲靠街第三家,当听到王团团心疾发作,宋住住立刻点上烛火,穿好衣衫,和假母宋双文辞别,背起了药箱,开了门,在众人的指引下,踏着街道上的残雪,向中曲楚娘的堂舍走去。

&ep;&ep;刚过到靠街第二家时,其门也开了:蔡佛奴奔出来,“住住哪里去?”

&ep;&ep;“北曲王团团发了心疾,去救她。”

&ep;&ep;“夜深天黑,我护着你去。”蔡佛奴二话不说,就跟在小越州的身后,亦步亦趋。

&ep;&ep;宋住住也不阻辞。

&ep;&ep;待到一行人奔到了楚娘堂舍院子里时,却发觉高岳还在那里猛力地叩击王团团的胸口,围观的人们有的跑了,有的议论纷纷,蔡佛奴三步两步走上去,拨开人群,喊到住住来施针了。

&ep;&ep;结果这声喊倒是起到效果,王团团突然猛咳几声,呕出好多涎水吐沫来,睁开眼脸,第一个见到了高岳,“高郎君......”

&ep;&ep;高岳摁在王团团胸口的手感到,她的心脏慢慢复苏,重新搏动起来,幸亏自己在大学里当志愿者时学过些急救术,不由得大为庆幸,也才觉得自己浑身已汗透尽了,便往后一坐,疲累气喘得说不出话来......

&ep;&ep;刚来到的宋住住和蔡佛奴也和众人一样,目瞪口呆,望着高岳,心中啧啧称奇。

&ep;&ep;“奇人啊。”蔡佛奴不由自主地叹了句。

&ep;&ep;长安正月初八的夜里,月牙慢慢匀淡开来,待到它完全消散时,次日的阳光倾洒到了皇城和长安城诸坊之上,雪已差不多完全融尽了。

&ep;&ep;平康坊循墙曲王团团的堂舍前,在此借宿一晚的高岳,见那个混蛋窦喜鹊不知飞往何处了,而元季能据说又被京兆府不良人拘走,便说自己也要回务本坊的太学,匆匆吃完早饭后,就向王团团辞行。

&ep;&ep;靠坊墙的那棵槐树上,落满了乱叫的寒鸦,王团团面目因昨夜的号哭和心疾,还非常浮肿,躺在竹椅之上,宋住住正坐在旁边的小杌上给她周身扎针。

&ep;&ep;虽然王团团眼睛都睁不开,可还是从缝隙当中投来感激的目光,“多,多西高郎准,救命之恩。”

&ep;&ep;高岳见她话都说不利索,便吩咐她安心静养,以后有机会还会来探望他的。

&ep;&ep;“高郎君你真的和那群士子不一样,有磊落仗义之风。”快言快语的宋住住露出洁白的牙齿,对高岳笑着说道。

&ep;&ep;“妾身在,在这里多多祷告,希望,希望高郎准此次春闱能一展横(宏)愿,顺利及第。”

&ep;&ep;听到这话后,高岳表面微笑,其实内心却泛起丝不安和苦涩:这春闱之试,我怎么考,又靠什么去考,自己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ep;&ep;可他也不好拂了王团团的美意,就说你安心好了。

&ep;&ep;谁想王团团忽然自竹椅上翻身,噗通跪在了高岳面前,“郎君对昨晚元季能的话如何看?”

&ep;&ep;高岳想起了元季能那话,有权有门第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ep;&ep;自己不也算是有门第的吗?现在唯一欠缺的,便是权力,有权力自然会有金钱涌来,自己便再也用不着穿这件太学生的寒酸深衣了。

&ep;&ep;不过元载即便贵为宰相,权力遮天般,可就在一夕间,在皇帝一念间不也灰飞烟灭了吗?

&ep;&ep;想到这里高岳既有些伸往,也有些担忧。

&ep;&ep;但对面跪着的王团团,却表情严肃地自怀里将昨夜元季能遗落下来的七宝玛瑙杯捧出来,璀璨无比地闪耀在高岳的眼瞳里,“这七宝玛瑙杯怎么也值得三百到五百贯的价钱,若郎君不嫌弃,权当救命之恩,献给郎君,以作春闱之资!”

&ep;&ep;“这怎么可以?”高岳大惊,心想这杯子留给她的话,起码下半辈子她和假母王氏也算有着落,“这七宝玛瑙杯,可以说是你用命换来的。”

&ep;&ep;王团团摇着头,“妾身的命不是这个杯子换来的,而是郎君你救的,所以此杯赠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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