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咻”得一声,一支仿真羽箭瞬间离弦而去,穿透过前方的空气,一把钉在了前方靶子的蓝色外边缘。

&ep;&ep;陈阮叹了口气,无奈地从旁边圆形箭筒口又抽出一支新的,安在了弦弓之上。

&ep;&ep;这弓很重,虽是女士款的,但她拉足了力气才使它完全开合。瞄准的时候,她手臂上的肌肉都在发酸发胀,在弓上的微型瞄准镜因为手拿不稳而剧烈颤抖着,每一次都会射偏。

&ep;&ep;这是蓝隆广场里新开的一家射箭馆,名字叫“羽田”。之前在吴安然的死拉硬扯下,陈阮来这儿办了张月卡,她已经开卡快半个月了,也来练习了好多次,没见水平有多大提升,倒是肱二头肌二次发育了些许。

&ep;&ep;距离上次的日本之行已过了三月之久,嵇相宇从那之后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有时间就从公司赶来赖在她的家里,怎么赶也不走。虽然他的脸从表面上看还是如往常一样冷淡,但说的话,做的事,竟让陈阮感觉到一种温柔可靠。

&ep;&ep;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自与赵淡青分手之后,整个人都明快起来,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一点即燃、一触即发。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有意无意间,向她传达着某些信号。就像春天来了,动物陆续出洞,四处寻求伴侣那般。

&ep;&ep;但每当他们在床笫激烈温存之后,她问他是否爱她的时候,他情欲未散的脸就立刻冷了下来,转而抱紧她的身体,以亲吻脖颈作为掩饰,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

&ep;&ep;他说过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不管是妻子也好,情人也罢,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好。陈阮头脑有些发懵,不明白他的意思,这看似是一个甜蜜的承诺,可一经细想,却四处透露着别扭。

&ep;&ep;她曾假借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跟吴安然讨论过关于男人的承诺,请教一下这位上通政治、下通野史的八卦女王。谁知她很不屑地讽刺了陈阮的这个朋友,说她就是犯贱,而且愚蠢,男人在床上说出的话,比A货还假。什么永远留在身边,不过就是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备胎罢了,有征服欲,有满足感,还有热脸往屁股上贴,换谁谁不舒服?

&ep;&ep;这吴安然嗅觉十分灵敏,狐疑地上下扫了她几眼,半眯起眼睛,竟说出“你说的这位朋友,不会就是你本人吧”这种话。

&ep;&ep;陈阮的笑凝结在嘴角,然后僵硬地否定了几句,并附和吴安然的话,也为她的那位朋友感到不解,最后喝了几口蓝莓鸡尾酒压压内心的苦闷。

&ep;&ep;她从不了解嵇相宇的过去,甚至是现在的生活,只是安稳地生活在他给她造的金丝笼中,看着眼前那片温柔烂漫的净水湖泊,也许某一日,就突然被人戳破了幻影。

&ep;&ep;身旁的高中生已经有几支箭射进十环黄圈内了,陈阮看着自己前方的箭靶愣神。

&ep;&ep;好像除了画画之外,任何体育竞技活动,她都不怎么在行。射箭已经练了快半个月了,靶子上的窟窿还是分散状态的,大多都在蓝色的外边缘,只有运气好的时候,她才偶尔射进靶心附近。

&ep;&ep;她看了眼手表,抿起嘴唇,旁边箭筒里还剩五支弓箭,射完就在附近随便找个地解决中午饭吧。

&ep;&ep;就在她开弓准备射出第一支箭的时候,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ep;&ep;陈阮愣了一下,以为是吴安然,结果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了沈辰星。

&ep;&ep;如意春风般的微笑像薄纱一般轻轻抚摩着她的心尖,陈阮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嘴角咧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ep;&ep;“天,沈先生,你怎么到中国来了?”她把弓箭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ep;&ep;沈辰星笑容更盛,快眯没了眼睛。他走到陈阮身边,拿起另一个位置的弓箭,不到十秒的时间,就开弓射出了一箭,正中十环靶心,姿势流畅,动作标准,一气呵成。

&ep;&ep;陈阮惊诧地拍了拍手,嘴中不停地夸他“厉害”。

&ep;&ep;沈辰星侧目,看着她:“小阮?我可以这么称呼陈小姐吗,你叫我辰星就好了,沈先生太过生疏。”

&ep;&ep;陈阮怔了几秒,随后露出一个宽怀的微笑,“可以,随便怎么叫都行,辰……星。”

&ep;&ep;她把放下的弓再次提起,站好位置,又拉了一弓。沈辰星突然走了过去,他很高,身前就快要贴到她的后背,可还是保留了一些安全距离。只见他轻轻拍了下她僵硬的肩膀,又指了指她站在地上分开的双脚。

&ep;&ep;“小阮,肩膀放松,你太紧张了。双脚再分开大一点,与肩齐平。”他轻柔的呼吸似有若无在她耳边。

&ep;&ep;陈阮吸了下鼻子,认真按照他的指导,一步一步照做。眼睛盯准瞄准器,让其偏移在靶心上方一点,就可以射出待发于弦的箭了。

&ep;&ep;“咻”得一下,羽箭射进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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