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月华如练,星子如珠。

&ep;&ep;韶光易逝,流年似水。

&ep;&ep;一转眼,已是春秋十八载。乌鸦尚有反哺之恩,况且人呼?十八年前若不是义父将还是婴儿的她从雪地里捡回去悉心照料,一直到现在长大成人,这世上恐怕早就没有她这个人了。倚阑凭望,往事悠悠,管瑶清心中百转千回,感慨万千,是义父给了她生命,让她有名有姓,让她有家有温暖,可以快快乐乐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

&ep;&ep;如今,义父正是用人之际,她又怎可安于一隅,袖手旁观?

&ep;&ep;虽然刺杀靳国世子,无论成败都是一件有去无回的事,却也正是她报恩的大好机会。尽管,义父已经拒绝了她三次,可是她仍然决定要再去争取一翻。

&ep;&ep;夜已过半,随国国相书房里的灯还在亮着。

&ep;&ep;眼看着靳国狼子野心,不断蚕食着随国疆土,非但如此,还年年逼随国纳贡,甚至于让他们的国君去朝拜他靳国国君。要知道,自古以来,随靳两国在诸国之间都是平起平落的,他靳国这么做,实在是欺人太甚。

&ep;&ep;现在,他们又以各种理由借口,想借机发动战争,一举歼灭随国……年逾七十的管伯为国为君,寝食难安,日夜不眠,着实是操碎了心。

&ep;&ep;作为三朝元老,他着实不忍心看到随国就此被靳国所灭,可是,这偌大的随国仅靠他一个撑下去,也是不可能的。国君生性懦弱,又无主见,为了获取片刻的安宁,居然听信朝中佞臣谗言,意欲以和亲之策来缓解两国这紧张的形势,

&ep;&ep;殊不知,和亲之策正中靳国下怀,如此,他们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吹灰之力,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随国,从而达到吞并随国的目的。

&ep;&ep;国君糊涂,无论他怎样晓陈利害,他都听不进去,执意要以和亲之策来缓和与靳之间的关系。

&ep;&ep;可是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随国就这么葬送了自己,哪怕是迟早的事,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就不能让随国有这么一天。

&ep;&ep;眼下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阻止这个和亲计划。据他派出去的探子接到秘报,说是靳国世子南宫青时已经秘密入城,且会在城内停留数日。倘若这靳国世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失踪甚至是消失的话,那么这和亲计划一定会落空。

&ep;&ep;只是这种去送死的事,想来是没有哪个人愿意去做的。就算是他的几个养子养女……就算是他们愿意,他也不忍心。奈何他已年迈,手无缚鸡之力,否则……

&ep;&ep;咚咚咚!

&ep;&ep;正当他怅然若失而又迷茫无奈之时,门外兀自响起了敲门声,管伯不禁眉心一皱,这么晚了会是谁?

&ep;&ep;“谁啊?”尽管如此,他还是回了一声。

&ep;&ep;“义父,是我。”管瑶清鼓了鼓勇气道。

&ep;&ep;“你走吧,我是不会答应的。”还未等她开口,义父便拒绝了她。

&ep;&ep;“义父,你开开门,容我把话说完,再行决定,好吗?”管瑶清很认真很理智道。“如果您不开门的话,我就一直站在门外,直到您让我进去为止。”末了又来了这么一句。

&ep;&ep;管伯听罢,只能是长叹一声,缓缓起身去开门了。这丫头,他从小看到,固执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

&ep;&ep;“进来吧。”他神色凝重地拉开了门。管瑶清有些惶恐地看了他一眼,便径直走了进去,“说吧,我倒是想听听看你怎么说服我。”管伯边说边重新坐回到了书案前,“坐,坐吧。”

&ep;&ep;管瑶清微微翕动着双唇,星眸微转,

&ep;&ep;“义父,我知道您一向疼我,从小到大都把我保护得很好,可是这件事就算是我不去做,也得有人去做,与其让别人去做,倒不如让我去,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闪。”她顿了顿,“我知道,虽然我在您众多孩儿中,并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可是义父,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到最好。”

&ep;&ep;“你可知道这件事不管成功与否,最后都死路一条,难道你不怕吗?”管伯复心而又心疼道。

&ep;&ep;“义父,为国而死,死得其所,义父您把一生都给了国君,给了随国,我们所做的这一点儿在您面前又何足挂齿?”管瑶清毫无所惧,满腔热血,侃侃而谈,“义父,就让我去吧,没有您就不会有我,就当给我一个报答您的机会,义父。”说着,她便起身跪倒在地上,“义父……”

&ep;&ep;眼见她去意已决,管伯只好长叹一声道,

&ep;&ep;“瑶清啊,失去你,义父真的是不舍啊。”在他的脑海里,有无数个人选,也间接婉转地问过几个他认为适合去做这件事的养子养女,可是除了霁华,似乎没有人原意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件事。“你太善良了,义父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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