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吧。”
&ep;&ep;车厢内传来澹台无波无澜的平静声音，马夫低低应了一声。驾着马缓缓拉起车来，他走时好奇的往地上看了看。
&ep;&ep;偌大的林间狼藉一片。有一道马蹄印沿着路远去了，人行渐远，马蹄入雪深。
&ep;&ep;马车碾出平缓的车辙印，杳杳向西行，那远去的马蹄印撒向东边，两道踪迹于林间相遇，最终还是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了。
&ep;&ep;*
&ep;&ep;林沉玉没有多问，这让澹台无华有些意外。她素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今日居然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了自己。
&ep;&ep;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的林沉玉简直是听话的可怕。
&ep;&ep;等等……
&ep;&ep;澹台无华脸色一变，他摸向黄花木雕花小桌下面的毯子，愣了很久，终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ep;&ep;果然，她不刨根问底，是因为她自己已经顺走了。
&ep;&ep;*
&ep;&ep;林沉玉到了金陵边陲的半山腰上，停在了一座村庄旁边，她交代给了顾盼生一点事情去办理。然后就借着月色并人家灯火，低头看刚刚偷到的东西。
&ep;&ep;永远不要指望谜语人的话，不如自己找东西。
&ep;&ep;她从澹台无华那儿的地毯下面，顺走了一本册子，那东西藏的严严实实，生怕她看见一样。
&ep;&ep;这是一本银账，字迹娟秀，内里还夹着花笺。没有什么翻阅痕迹，应该是萧绯玉自己用的私账。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收入账几何，付给别人多少。
&ep;&ep;她对于账本一窍不通，大致浏览了一遍，基本都是收入居多，有别人送的金银器皿什么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收录在册里。
&ep;&ep;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她看见了这样一行话：
&ep;&ep;延寿十五年九月初十。
&ep;&ep;付……刃木……津银十万两整。
&ep;&ep;这个刃木已经很模糊难以辨别了，林沉玉想了半日应该是一个梁字，三点水被涂抹的干净。可后面的字迹，被人刻意涂抹去了，压根看不出是支给了谁。
&ep;&ep;十万两纹银？
&ep;&ep;饶是荣华富贵如海外侯的她，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十万两纹银什么概念？一整个州饥馑洪灾齐发，数百万人面临灭顶之灾时，朝廷拨款下来也不过如此。
&ep;&ep;当年萧匪石给萧绯玉的嫁妆才万两出头，那已经是奢华过礼，被无数人弹劾了。
&ep;&ep;十万两，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另外，她到底拿了这么多钱，去做了什么？
&ep;&ep;延寿十五年，就是去年的九月，她倒是不陌生，正是她去梁州参加武林大会的时节。
&ep;&ep;那个时候萧绯玉也在梁州？她在梁州做什么大买卖需要十万两纹银？
&ep;&ep;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林沉玉小心翼翼的把这账本放在马背上的褡裢里，低眉思索起来。
&ep;&ep;她想，今年可能还要抽个时间去梁州看看。
&ep;&ep;*
&ep;&ep;林沉玉思忖之时，顾盼生已经按照林沉玉的吩咐，找到了地点。
&ep;&ep;金陵边陲的半山腰上，近林处有草屋两间。有女子在房里低声哭泣。
&ep;&ep;“我不嫁！这辈子我就守着爹爹留下来的医书过就好。嫂嫂嫌我碍事，我明儿搬去牛棚就是，横竖我是不嫁他。”
&ep;&ep;房间里隐约还有个带着怒气的刻薄声音：
&ep;&ep;“那破书有什么好看的？自以为会点医术就心高气傲了！你自己行为不检点，活该被人糟蹋，熬成大姑娘都没人要！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要娶你，你还敢拿乔？那孙老头虽然老了些，可人家愿意娶你，还能拿出十两银子来！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敢哭还敢闹？想上天啊你！我跟你说他聘礼已经送来了，你不嫁你也得嫁，这个家我说了算！”
&ep;&ep;“你哥出门办事了，我替他教训教训你！拿捏拿捏你，你才晓得要贤惠听话嘞！不然去了老孙家你哭丧个脸，看他打不打死你！”
&ep;&ep;顾盼生站在门口，拿着林沉玉交给他的东西，猛然间听见房间里面传来的话语，从只言片语中他能拼凑出一些个人家的故事来，有点怔愣。
&ep;&ep;女子失贞，要被嫂嫂卖给老人为妻。
&ep;&ep;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从小教他四书五经的太妃，只是叫他去一味的去背诵安邦治国的大道，从未提及民间的疾苦事。
&ep;&ep;他余光瞥见纸窗上糊的纸，破了几个洞，絮着毛边飘飘晃晃的，这个屋子里面月光漏不进去，进去的只有寒风，屋内明灭不定的油灯影，能看出来它们肆虐的痕迹。
&ep;&ep;他吞了吞口水，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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