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吧,说不定有仙族灵气调养,日后濯缨公主不只能养好身体,还能修习法术,回来帮衬陛下呢。”

&ep;&ep;听到“帮衬陛下”四个字,人皇帝阙面上反而添了几分忌惮。

&ep;&ep;他这个大女儿虽天生体虚,却三岁识文,五岁成赋,十岁便得了儒仙至微圣人的青眼,离宫做了圣人八年弟子。

&ep;&ep;可惜她体弱多病,无法修习法术,圣人只能授她以四书五经。

&ep;&ep;一个女孩子学四书五经,实在是不像样子。

&ep;&ep;更何况,这八年她每一次回宫,都会在朝政之事上谏言,多次阻止他向仙界宣战,称此战必败。

&ep;&ep;而如今,一切确实如她所言。

&ep;&ep;人皇帝阙朝祭天台外望去。

&ep;&ep;他命天下人烧毁那些曾为人间降妖伏魔的仙人的宫观,仙界便降下百日大雪惩戒人间,逼迫人皇放弃他试图成为天地主宰的勃勃野心。

&ep;&ep;这一片雪花看似轻盈,却沉甸甸地压在大雍百姓的肩头。

&ep;&ep;压熄了他们征服仙界的欲望,压得他们不得不考虑拿起生锈的锄头,反抗宫墙内的人皇。

&ep;&ep;大雍皇室已是山穷水尽了。

&ep;&ep;为向仙界表达臣服之意,他不得不将两个女儿作为质子献出,平息天怒,以求韬光养晦。

&ep;&ep;跪在殿外的女子不卑不亢,风雪模糊了她的神色,但帝阙看得到她的心。

&ep;&ep;他的女儿在嘲笑他的无能。

&ep;&ep;“阿父阿母——”

&ep;&ep;外面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呼唤,令殿内帝后二人神色微松。

&ep;&ep;低垂眉眼的濯缨也轻抬眼眸。

&ep;&ep;那道绯红色的身影从旁边的经过时脚步一滞,见濯缨长睫凝霜,面无血色,昭粹露出几分愧疚神色,很快又急急朝殿内奔去。

&ep;&ep;皇后见女儿衣沾雨雪,忙起身为她掸衣:

&ep;&ep;“你这孩子,这天寒地冻的,为何不撑伞,还跑得这么急……”

&ep;&ep;“还不是因为听说你们罚了姐姐,”昭粹焦急地抱住人皇的衣袖,“阿父,荒海是我自己想去,也是我昨夜求着姐姐答应我的,你们错怪姐姐了。”

&ep;&ep;天色阴霾,东风呼啸。

&ep;&ep;濯缨的手足皆冻得失去知觉,但她一向善于忍耐,除了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几乎看不出她此刻身体正承受的剧痛。

&ep;&ep;实在难以忍耐时,她和小时候一样,便找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

&ep;&ep;比如数她芥子袋里的钱。

&ep;&ep;数到第二十颗灵石时,皇后正苦口婆心劝昭粹莫要被小情小爱冲昏头脑。

&ep;&ep;人皇更是直言:

&ep;&ep;——上清天宫点的人是你姐姐,孤冒着风险硬是要你冒名前去为的是什么?不都是为了能让孤的掌上明珠能长命百岁,得道成仙吗?

&ep;&ep;数到第七十四颗灵石时,昭粹使出了她最擅长的招数,梨花带雨地哭诉道:

&ep;&ep;——长命百岁又有什么用!从小到大你们只会把那些锦衣玉食塞给我,你们根本不管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p;&ep;数到第一百二十三颗灵石时,人皇与皇后有了妥协的迹象。

&ep;&ep;昭粹乘胜追击,大肆夸赞荒海少君沉邺是何等的天纵奇才,日后必定大有作为,说不准还能一统水域四海,与上清天宫分庭抗礼。

&ep;&ep;芥子袋中二百一十五颗灵石很快数无可数。

&ep;&ep;在濯缨准备数第二遍之前,殿内终于有宫人传话,叫她进去。

&ep;&ep;“——听昭儿说,那位荒海少君也曾在至微圣人门下,你可认识?他人品如何?”

&ep;&ep;殿内暖香浮动,炭火时不时发出噼啪声。

&ep;&ep;濯缨刚要开口答话,胸腔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苍白的面庞顿时泛起病态的潮红。

&ep;&ep;在风雪中跪了一个时辰,乍吹暖风,僵直的四肢痛得发痒。

&ep;&ep;人皇眸中有极些许复杂的情绪涌动,但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安抚的话,只叫人赐了个座。

&ep;&ep;坐下后缓了缓,濯缨那张与人皇肖似的冷淡面容无甚表情,平铺直叙地陈述:

&ep;&ep;“师兄修道天赋绝佳,性情沉稳内敛,容貌神姿俊朗,虽是荒海君上幼子,但颇受君上青睐,前两年办了几件让君上另眼相待的大事,便加封少君之位,前途不可限量。”

&ep;&ep;听濯缨如此说,帝后二人皆稍稍放心。

&ep;&ep;“若真能与荒海少君联姻,倒的确比去上清天宫做质子好上许多。”

&ep;&ep;“可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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