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星君,怎么来的竟是这位不好惹的少武神?

&ep;&ep;昭粹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欲哭无泪地指着侧门处的步撵。

&ep;&ep;“我是赤水昭粹,她才是赤水濯缨,你认错人了!”

&ep;&ep;场面静默一瞬。

&ep;&ep;后方的文昌星君没忍住弯起唇角,又极力压了回去。

&ep;&ep;谢策玄轻皱了一下眉头,往昭粹所指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在不起眼的人堆里瞧见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步撵。

&ep;&ep;纱幔掩映下,似乎的确藏了一瞥身姿窈窕的影子。

&ep;&ep;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玄武道中央的这辆华丽马车。

&ep;&ep;这能怪他?

&ep;&ep;差距如此之大,认错真是再正常不过。

&ep;&ep;而另一头,听到少武神谢策玄的名字,濯缨心头一沉。

&ep;&ep;竟然是他。

&ep;&ep;前世荒海与上清天宫虽然同为仙族,但荒海崛起,与上清天宫时有摩擦。

&ep;&ep;濯缨身为荒海少司命,与这位少武神于公于私都有交锋,倒也算旗鼓相当,堪称彼此宿敌。

&ep;&ep;不过这一世至今,他们应该只交手过一次,

&ep;&ep;几年前九泽与荒海开战,沉邺率领的那路人马陷入苦战,濯缨为救沉邺,设局诓骗了途径九泽的少武神谢策玄助战。

&ep;&ep;最后,沉邺倒是大胜得还,而谢策玄却耽误了抓捕蛟龙蚩随的时机。

&ep;&ep;不仅受了上清天宫的惩处,还被人笑话至今,笑他堂堂少武神竟被一个不过十五岁的人族小姑娘诓骗,实在丢脸。

&ep;&ep;就这个后果来说,他这一世就对她记恨在心也不奇怪。

&ep;&ep;想到方才他释出的灵力,她若说不怕那是假的。

&ep;&ep;但怕有何用?

&ep;&ep;濯缨抬起头,越过重重纱幔看向那道赤色身影。

&ep;&ep;想要在上清天宫生存下来,她就必须迈过谢策玄这道坎。

&ep;&ep;修行之人对气息敏感至极,谢策玄能感觉到,步撵中的身影虽无丝毫修为,但气势沉如静水流深,没有因为听到他的名字而有丝毫惊惶。

&ep;&ep;果然,这才是赤水濯缨。

&ep;&ep;文昌星君从后方徐徐走出,捋了捋白须笑道:

&ep;&ep;“少武神与濯缨公主有些旧怨,没想到竟误伤了昭粹公主,本君替少武神向昭粹公主道个歉。”

&ep;&ep;人皇脸色沉郁,冷冷瞧了谢策玄一眼。

&ep;&ep;“罢了,不过是个中三品的少武神,孤不与他一般见识。”

&ep;&ep;谢策玄闻言也不生气,笑意疏朗道:

&ep;&ep;“多谢人皇宽宏大量,只是你不计较,本君却要同你计较计较。”

&ep;&ep;人皇皱起眉头,难以置信。

&ep;&ep;“今日上清天宫与荒海仙族同来押送质子,人皇摆出如此大的阵势迎接荒海仙族,却对同样来接质子的上清天宫敷衍对待。”

&ep;&ep;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腰间剑柄上,轻轻敲了敲。

&ep;&ep;“难道是对上清天宫仍有不满,打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ep;&ep;玄武道上风雪犹急,人皇听了这话面色凝重了几分。

&ep;&ep;这场雪不能再下,国库粮库已经告急,再这样下去,民间若开始饥荒,百姓起义,灭国之危近在咫尺。

&ep;&ep;人皇的视线落在一旁皇后身上。

&ep;&ep;皇后与他多年夫妻,一眼便懂了他的心思,惶然跪地告罪:

&ep;&ep;“送行诸事皆由我安排,是我考虑不周,绝无半点轻慢上清天宫之意——礼官何在?立刻替濯缨公主送来冠服,务必郑重以待。”

&ep;&ep;一声令下,宫人们即刻行动起来。

&ep;&ep;他们将濯缨送至最近的宫室,礼官与宫侍马不停蹄地送来华服金钗,替濯缨重新梳妆打扮。

&ep;&ep;这一通折腾下来,便花去整整一个时辰的功夫。

&ep;&ep;上清天宫的人倒是心平气和地等着,但大雍皇室诸人却全皆冷汗涔涔,这一个时辰过得度日如年。

&ep;&ep;直到濯缨乘四架马车,被毕恭毕敬地送至那位金甲赤袍的少武神面前,见他并未再有异议,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ep;&ep;文昌星君对众人微笑道:

&ep;&ep;“愿此去两族休兵罢战,重修旧好。”

&ep;&ep;大雍皇室皆面色戚戚,拱手回礼,只希望谢策玄这尊大佛能快点收手走人。

&ep;&ep;在无数期盼的目光中,天兵开路,濯缨所乘的轿撵也被施以术法,离地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