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记住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可别想着赖掉啊。”

&ep;&ep;鲜艳如火的红衣走得干脆利落,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

&ep;&ep;濯缨看向她身后升起的一轮红日。

&ep;&ep;从前在人心鬼蜮的荒海挣扎时,濯缨也偶尔会仰望海面上的升起的日出。

&ep;&ep;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站在这学宫金顶上,俯瞰红日缓缓升起,照亮她脚下这片天地。

&ep;&ep;她更没想过,这天地原来如此宽阔,宽阔得让人不舍有半分踌躇。

&ep;&ep;最后两脉早已在方才与谢策玄交手时冲开。

&ep;&ep;濯缨的手掌贴住心脏的位置。

&ep;&ep;掌心之下的跃动平缓而有力,她不必再日夜担忧它何时会停止跳动,它也再不会时不时传来锥心痛楚。

&ep;&ep;前世今生的千万种复杂情绪纠缠在一起,眼眶涌出的泪水润湿了脸颊,但流下的眼泪不是自伤,不是委屈——

&ep;&ep;而是前所未有的快意。

&ep;&ep;铸十年,磨一剑。

&ep;&ep;就让这天地人间,来试一试她这把剑上寒霜。

&ep;&ep;与濯缨相反,另一头,整个须弥仙境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ep;&ep;早在莺楚入世历劫时,他们为求万无一失,便在端王府中留下了还影镜,意在保护莺楚的安全,正好再今日排上了大用场。

&ep;&ep;重明神尊面色阴沉地看着还影镜中的景象。

&ep;&ep;镜中所呈现的,正是那日端王生辰时发生的事。

&ep;&ep;其实当日献舞祝寿的并不只有仲莺莺,仲衔青也在家宴上送了一支舞,只不过不是引来蝴蝶的仙舞,而是剑舞。

&ep;&ep;十二岁的寻常小姑娘,别说舞剑,连剑都拎不起来。

&ep;&ep;但仲衔青却已经能使出一套完整的剑法,让她的两个哥哥看得眼睛滴血,差点连手里的杯子都捏碎。

&ep;&ep;端王的神色更是莫测。

&ep;&ep;既不像高兴,也不似发怒,男人眸色沉沉,看着仲衔青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一件极为趁手的神兵利器。

&ep;&ep;还影镜还映出了濯缨在荷花池里救下仲衔青,并且给她写了封引荐信的始末。

&ep;&ep;她走之后,仲衔青便按照她的吩咐,深夜敲开了她父亲书房大门。

&ep;&ep;“今日堂上剑舞,并不是女儿真正想送给爹爹的贺礼,这封能拜入至微圣人门下的引荐信,才是女儿要送给爹爹的礼物。”

&ep;&ep;端王听到至微圣人的名字变了神色。

&ep;&ep;“你如何得来的这封信?”

&ep;&ep;仲衔青嗓音稚嫩,老老实实答:

&ep;&ep;“我还没被爹爹接回府之前,曾在雁绝山认识了一位至微圣人的弟子,她怜我命苦,说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跟她一起去昆仑山。”

&ep;&ep;“可那时比起昆仑山,我更想见到爹爹和娘亲,所以我没有答应。”

&ep;&ep;端王接过她手中的引荐信,信尾盖了一枚小小的印章,他曾在至微圣人的书简中见过,是昆仑山独一无二的标志。

&ep;&ep;果然是女流之辈,无知小儿。

&ep;&ep;做了至微圣人的弟子,身份地位便大不一样。

&ep;&ep;就比如大雍朝的那位濯缨公主。

&ep;&ep;小时候不过是冷宫里无人理睬的小丫头,十岁那年撞了大运被至微圣人瞧上,成了圣人弟子之一,哪怕人皇和皇后对她再不喜,也不敢再做得太过分。

&ep;&ep;端王端详了片刻,抬眸问:

&ep;&ep;“那你为何今日又找出这封信,还要将这封信作为贺礼送给我?”

&ep;&ep;“因为女儿不想看到爹爹烦心呀,”仲衔青学着仲莺莺的模样甜甜一笑,“如果大哥二哥有人能去昆仑山,回来以后一定能成为爹爹的好帮手,爹爹也不必为他们的学业而烦恼了。”

&ep;&ep;端王垂眸审视着她孺慕的目光。

&ep;&ep;他的每个孩子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唯独这个女儿,只有在刚来王府时会短暂的有过这种神色,后来便慢慢淡了。

&ep;&ep;这一次,或许是从今夜的落水中醒悟了什么吧。

&ep;&ep;“青儿真的不想去昆仑山?”端王语气温和地试探。

&ep;&ep;仲衔青摇摇头:“不想,我只想爹爹开心,爹爹开心,我就开心。”

&ep;&ep;顿了顿,仲衔青又道:

&ep;&ep;“只不过我听说昆仑山有入门考核,哥哥要去的话,得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ep;&ep;这话提醒了端王。

&ep;&ep;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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