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回眸一瞧,却见谢策玄颇有些郁郁地瞧着她。

&ep;&ep;濯缨歪头:“怎么了?觉得我剑术太差,不想跟我比?”

&ep;&ep;“……当然不是。”

&ep;&ep;谢策玄的视线有些遗憾地在她脸上逡巡一周,没看到半点暧昧,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说的想他,好像就是单纯的想跟他过招的意思。

&ep;&ep;爱武成痴的少武神第一次觉得练剑是一件十分无趣的事。

&ep;&ep;不过当濯缨拿起剑与他交手之际,他很快也摒弃杂念,专注于与她的过招。

&ep;&ep;剑风扫过不远处的紫藤花,花枝颤颤巍巍落下一地花瓣,被少女裙裳飘扬而带动,卷着她的凛然剑意朝他而来。

&ep;&ep;若真要论剑,濯缨同他过不了几招,谢策玄便随手折下头顶的梅枝,以梅为剑,足尖在树干上稍一借力,便正面迎上她的剑。

&ep;&ep;濯缨的剑,与其说是在与谢策玄过招,不如说是一种发泄。

&ep;&ep;她的剑乱,心更乱。

&ep;&ep;谢策玄察觉到了什么,问道:

&ep;&ep;“发生什么事了吗?”

&ep;&ep;濯缨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而没章法的挥舞着手中的剑。

&ep;&ep;因为知道无论怎么挥,谢策玄也都能接下她的剑,所以濯缨也没有丝毫顾忌,将之前所学过的所有剑招全都用上,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手中这柄剑。

&ep;&ep;剑影交错间,她仿佛看到了冷宫里朝朝暮暮,看到了昆仑山连绵不绝的雪。

&ep;&ep;书中说,欲成大道,便要斩断尘缘。

&ep;&ep;从前她只记住了这话,却从未理解过。

&ep;&ep;直到今日,她突然发现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人都一一寂灭,仇恨消解的尽头原来并不是快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

&ep;&ep;她对沉邺说,她会跨过去。

&ep;&ep;跨过前世的仇怨、不甘,也跨过笼罩着她前世今生二十多年的阴霾。

&ep;&ep;但是跨过这些,她又是谁,又要前往何处?

&ep;&ep;隔着乌枝红梅,谢策玄忽而觉察到少女的异样,她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没注意到再往前一步就是檐下,而她甚至忘了要御风。

&ep;&ep;一剑,乌枝斩断,从檐上坠落的少女雪衣如鹤羽翩然,在她之下的谢策玄握着那截断枝,跌入一地落花中。

&ep;&ep;“……你赢了。”

&ep;&ep;少年笑盈盈地望着持剑坐在他身上的濯缨。

&ep;&ep;她没有认真,他同样也没有,谈何输赢。

&ep;&ep;濯缨垂眸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少年,问:

&ep;&ep;“我忘了御风,你也忘了?”

&ep;&ep;谢策玄抬手枕着后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ep;&ep;“你又不重,就这点高度,摔不坏的。”

&ep;&ep;四目相对,半晌,濯缨从他身上翻身而下,与他并肩躺在这一地落花中。

&ep;&ep;“我刚从诛仙台过来,昭粹被判诛仙台万法凌迟,之后还要历劫六世,司命府说,她作孽太多,这六世恐怕都会很难熬。”

&ep;&ep;谢策玄沉默了一会儿,偏头问她:

&ep;&ep;“还想再打一次吗?”

&ep;&ep;濯缨也偏头回望他一眼。

&ep;&ep;“你就说这个?”

&ep;&ep;少年眸光灿然,定定望向她眼底:

&ep;&ep;“实话说,我是想说点有意义的话开解你的,但刚才想了一下,发现半句有用的都想不出来,既然没用,那还不如做点我擅长的事让你开心呢。”

&ep;&ep;濯缨无言看着他炽热的双眸。

&ep;&ep;“你想……让我开心?”

&ep;&ep;“嗯,”他理所当然地道,“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开心?我知道,你有很多我没办法理解的心事,我可能没办法替你理清那些心事,但我想看你多笑笑,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ep;&ep;风拂花枝,吹来一片淡紫色的花瓣。

&ep;&ep;谢策玄想也不想,伸手接住了那片落花,余光一瞥,却见少女乌发如绸缎披散,近在咫尺的呼吸扫过他耳垂,热度从耳尖一路燃至心尖。

&ep;&ep;她淡声问:“那你擅长什么事,能让我开心?”

&ep;&ep;“…………”

&ep;&ep;明明只是转述了一遍他方才说过的话,但落在谢策玄的耳中,却骤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暧昧。

&ep;&ep;谢策玄猛地对上她的双眸。

&ep;&ep;少女眉眼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然而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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