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骨肉被迫分离,屠刀对准血脉相连亲人的头颅,生与死的界限日渐模糊,岛民对神明的信仰也变为最痛苦的折磨和绝望的恨意。

&ep;&ep;神明不再是救他们于水火的光,而是带来无尽痛苦的魔鬼。

&ep;&ep;另一方面则是持剑人自身的信仰,他没有年迈的尊长和后代,不必经历弑亲的痛苦,对神明的虔诚即使有所动摇仍未曾消逝。

&ep;&ep;他明知道神是罪恶的代名词,却下不了手。

&ep;&ep;为了能让岛民脱离道德审判带来的折磨,他将自己一分为二,剥离了自己的情绪和记忆。

&ep;&ep;变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ep;&ep;而被剥离的部分则以女性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ep;&ep;持剑人用心血封存了滚烫的、炙热的情绪和记忆,将那只红宝石雕琢而成的瓶子藏在纪年表中,那是记录他累累罪行的判决书。

&ep;&ep;封存成功后,持剑人和所有岛民都沦为弑神的罪囚,拥有女性形态的半身则因为信仰长存变成看守。

&ep;&ep;第56章极乐美食城(二十五)

&ep;&ep;【持剑人的心血】本就是从这具躯体中剥离,如今找到了自己初生的源头,瞬间如水蛭般钻进细微创口,不断游弋,最终来到心脏的位置。

&ep;&ep;心血滚烫,深藏信徒对神明炙热的信仰与崇敬,还包括无法诉诸于口的愧疚与自我唾弃。

&ep;&ep;他背叛了神明,他是渎神者。

&ep;&ep;芙蕖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面色惨白,整个人蜷缩起来,不断颤抖。

&ep;&ep;覃雪寻垂眸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屈指点了点镶嵌璀璨宝石的审判之剑,道:“审判之剑是持剑人的武器,可这几百年间,它的主人不是约瑟城主,而是你。”

&ep;&ep;“文森特岛所有岛民都受到了神明的诅咒,你虽然具有特殊的能力,却不会在神降甘霖中暴露本来面目,也不惧反光的镜面,丝毫没有被诅咒的迹象,难道只是因为看守者的身份吗?”

&ep;&ep;芙蕖一愣。

&ep;&ep;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ep;&ep;覃雪寻暗暗叹了口气,曾经的持剑人是神明最钟爱的信徒,即使他带领反叛军弑神,神明的垂爱也未曾消失。

&ep;&ep;作为神明,祂不明白信徒因何要为了那群低贱的蝼蚁背弃信仰,还残忍的将自己一分为二。

&ep;&ep;躯体一半沦为怪物,一半化为女身。

&ep;&ep;可垂死的神明依旧偏爱着拥有虔诚信仰的半身,给她取名芙蕖,饱含最真挚的祝愿,希望她像睡莲般圣洁高雅,永远不必沉沦于无尽黑暗中。

&ep;&ep;心血钻入心房,芙蕖不再颤抖,她终于想起了一切。

&ep;&ep;想起自己被持剑人残忍剥离的过往,想起自己被封存的情绪与记忆,光与暗交织变幻,让她心痛如绞、五内俱焚。

&ep;&ep;“我是持剑人的半身,与约瑟城主同出一源,对么?”

&ep;&ep;芙蕖眼球里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踉跄着站起身,视线在狼藉一片的房间梭巡。

&ep;&ep;这里曾经居住着她另外一半躯体,但就在刚刚,却被她斩于剑下,沦为肮脏污臭令人作呕的烂泥。

&ep;&ep;芙蕖手背迸起青筋,死死盯着覃雪寻,咬牙问:“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ep;&ep;“晚宴过后,我重新翻了翻纪年表,发现在反叛军纪元后,你的名字才出现在那本书里,在此之前,毫无记录,你分明在极乐美食城乃至于文森特岛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却好像凭空而来似的,突兀出现,并且拥有了持剑人的武器,这不合常理,不是吗?”

&ep;&ep;芙蕖扯了扯唇角,语调冰冷:“原来你在图书馆找到的东西是纪年表,难为你从中分析出这么多线索,可惜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想找的根本不是这些,而是离开美食城的通道,也就是你们口中[真正的出口]。”

&ep;&ep;文森特岛确实有一条连接外界的通道,那条通道格外隐秘,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他人知晓。

&ep;&ep;芙蕖嗤了一声,没有自己帮忙,这位聪明过头的“客人”恐怕永远都不能离开海岛。

&ep;&ep;中年女人和战士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惧不安,生怕芙蕖突然暴起,阻止他们离开竞技场。

&ep;&ep;覃雪寻一眼看穿了芙蕖的心思,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眯眼打量着。

&ep;&ep;“我猜,通道就在芙蕖小姐嘴里,对么?”覃雪寻刻意拉长语调。

&ep;&ep;芙蕖瞳仁骤缩,没料到自己隐藏多年的隐秘居然被青年勘破了。

&ep;&ep;“我的嘴连接食管,通往的方向是胃袋,里面的胃酸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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