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仇人就在她眼前晃悠,可她竟找不到一丝证据,更找不到一个时机,始终无从下手。

&ep;&ep;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李承霖平白又添了几分愁意。

&ep;&ep;不多时,前太女诸率秦时元经过通传,终于进入永安宫,到达李承霖跟前。

&ep;&ep;秦时元不敢直视李承霖,毕恭毕敬地向她行了礼:“殿下,属下得到消息,信差已携着画像陆陆续续地从青阳郡出发了,不日便可送至宫中。”

&ep;&ep;“有多少?”

&ep;&ep;“据殿下的描述,又经户部统计,符合的共有三百七十五名。前往青阳郡的几位宫廷画师已画完一百九十九幅,如今仍在起早贪黑地画。”

&ep;&ep;“这事皇帝知道吗?”

&ep;&ep;“谁也不知,户部那边对外说是户籍补充,而画师那里对外只说是采风。”

&ep;&ep;“甚好。”

&ep;&ep;李承霖嘴上说着“甚好”,心里却疑云成团,她始终想不明白:当初,她明明告知了那个女子自己的姓名。李承霖,世间能有几个李承霖?东越除了她这个曾经的皇太女,谁还敢取名叫李承霖?可她为什么不带着信物来找她呢?

&ep;&ep;是不想沾惹皇家?还是已经……

&ep;&ep;李承霖拼命摇了摇头,她是个有恩必报之人,自然不愿想象这个最差的结果,于是安慰自己道:“恩人一定活得好好的,不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顾忌罢了。”

&ep;&ep;第四章

&ep;&ep;飞焰虽然难驯,但江辞凭着上一世的经验,与其培养感情,花了两天时间,终究还是把它骑下了山。

&ep;&ep;回到太守府,她第一件事便是将众人召集在堂前,要沈都尉拿出江秋声的任命书。

&ep;&ep;东越国自有规定,太守拥有级下官员任免权,且若有突发情况,太守可亲选代理长官,稳定州府以候朝廷决策。

&ep;&ep;上一世,江秋声病在榻上许久,自知时日不多,却也放心不下即将完工的惊鸿堰。因此不肯让江辞在床头尽孝,仍然命她监督修建惊鸿堰以惠及百姓。

&ep;&ep;然私下里却找了沈都尉做见证人,亲写了任命书并盖上太守印,授予江辞代理太守一职,并将任命书交由沈都尉,望他在自己死后能将任命书拿出来公布于众。

&ep;&ep;沈都尉接过任命书,满口答允。

&ep;&ep;没想到江秋声死后,沈都尉存有私心,擅自将江秋声的任命书藏了起来,并未示人。

&ep;&ep;如果不是阴司梧桐,只怕江辞这辈子也还被蒙在鼓里。

&ep;&ep;此时此刻,面对着江辞的质问,再加上江秋声平日里待他不薄,沈都尉还是心有愧疚,最终还是将江秋声的任命书公示于众人。

&ep;&ep;然而除了沈都尉和江辞,在场的人无不震慑惊愕。

&ep;&ep;“你本无一官半职,怎么会选你当代理太守,别是伪造的吧?”

&ep;&ep;江辞于是回应:“确是太守字迹,且太守印更不是我能拿到的,沈都尉可以作证。况且太守可亲选代理长官,这是东越律法明文规定的,有据可依。”

&ep;&ep;众人低下了头窃窃私语,直到有人大声反对说:“怎么能让女子来做代理太守?”

&ep;&ep;众人这才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你一言我一语地质疑起来。

&ep;&ep;“这不是闹着玩吗?”

&ep;&ep;“怎么能把青阳郡交到一个黄毛丫头手中?”

&ep;&ep;“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太守是女子。”

&ep;&ep;质疑声、不满声此起彼伏,逐渐淹没了江辞的意识。

&ep;&ep;江辞皱眉,思索再三,将任命书举过头顶大声道:“诸位!你们都是父亲的部下,自然深知父亲的为人,他为了青阳郡百姓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青阳郡就是他的命!举贤不避亲,他正是信任我才会委以重任,你们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的所作所为,我的才干,我的能力,你们都一清二楚。两年前父亲病重不便走动,惊鸿堰的修建便搁置了,是我接下了父亲的担子,用脚步丈量,用双眼勘测,在熊县和青河间往返了九个月才完善方案,又亲自监督修建,待惊鸿堰建成,又会灌溉多少农田?前几年,宝悦典当铺失窃,也是我找出窃贼追回失物。青阳郡的每一寸土地我都有踏足,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我跟父亲了解的一样多!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吗?”

&ep;&ep;“可你终究不是男人啊。”

&ep;&ep;“东越就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

&ep;&ep;江辞愣住了,堂下人此起彼伏的声音,莫不如上一世朝中大臣们的口诛笔伐。

&ep;&ep;果然,重来一世,她还是免不了因为性别而遭受质疑与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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