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夏婆婆许久不说话,江辞以为自己露馅了,心急如焚,没想到夏婆婆却摸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说:“也好,散散心也好。拿着吧,路上吃得好一点。”

&ep;&ep;江辞深受感动,迟迟不肯接。直到夏婆婆说:“我老婆子一个,几十年都活过来了,给你这些钱还能饿死了自己不成?”江辞这才接过荷包,向夏婆婆行了礼后,依依不舍地道别了。

&ep;&ep;于是二人连夜渡船离开青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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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眼前的公子玉树临风,头戴素色漆纱方巾,身着一袭秋罗质地的月白色石青镶边行衣,颈上系着白袍,面如冠玉,杏眼柔和,瞳孔里闪烁着光芒,似是盛满了天上的星河,流转间,阿蔓又看呆了,连他递过来的铜钱也忘了接。

&ep;&ep;那公子见阿蔓无动于衷,便将铜钱置于桌上,道:“茶很甘甜,小生急着赶路,就不打扰了,阿蔓姑娘,告辞。”

&ep;&ep;公子声音温润,如清泉滋人心田,阿蔓不禁红了脸,再不敢看他。便将两个水壶递到公子的随从手中,悄声说:“今日难得相见,前方路途尚远,阿蔓赠予两抔清水供你们路上解渴,愿你家公子得偿所愿、金榜题名。”

&ep;&ep;公子如玉,他的随从也十分清秀,阿蔓注视着二人翻身上马,不禁有些慨然。

&ep;&ep;此时暖阳当空,阳光透着树叶的空隙洒落下来,公子身上光影斑驳,仿佛游离于尘世之外,行衣赤马,遗世独立。

&ep;&ep;这幅场景好看得过分,阿蔓只恨自己不懂丹青,不然定要把他留于纸上,一生珍藏才好。

&ep;&ep;随着一声长鞭,骏马嘶鸣、马蹄声起,主仆二人渐渐远离了阿蔓的茶摊,阿蔓目光远送,直到彻底不见。

&ep;&ep;不过阿蔓大抵不会想到,这个公子其实并非男子,而是女扮男装的江辞。

&ep;&ep;日暮,抵达福临客栈,江辞、云桃二人在此歇脚。

&ep;&ep;简餐后,江辞拿出纸笔,让云桃研墨。在纸上写下“苏昌子兴”四字,叮嘱云桃说:“出门在外,切记不要暴露身份。刚才你险些露馅,我再来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

&ep;&ep;“黎华,青阳郡人氏,随我家公子进京赶考。”

&ep;&ep;“你家公子姓甚名谁?”

&ep;&ep;“姓苏名昌字子兴。”

&ep;&ep;江辞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切记,不可再错。”

&ep;&ep;——苏昌,苏子兴,时局所迫,不得不借用了你的身份,多有冒犯,敬请见谅。

&ep;&ep;江辞在心里向这失踪之人致了歉。

&ep;&ep;云桃眼皮直跳,心突突的,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再三询问:“公子,真要这么做吗?倘若被发现,欺君可是大罪。”

&ep;&ep;“赌一把了,我绝对不能让青阳郡毁于一旦。虽是不幸,亦是万幸,三族仅我一人,我无所畏惧。”江辞握紧了龙纹玉佩,看着窗外的朦胧月色,心内更加坚定。

&ep;&ep;日夜兼程,二人终于抵达京城,来不及欣赏京城的繁盛美景,她们在玉门学宫附近找了客栈住下,今日正是正月十五上元之夜,京城会在上元节解除宵禁三天,这三天人们可以在夜晚出行,赏月吟诗,观灯醉酒,自由浪漫。

&ep;&ep;回到房间,江辞坐在圆凳上,拿出从父亲书房里找到的书籍便开始翻阅,书里记录的是历届科考状元策论。

&ep;&ep;虽然上一世她的答卷得到了考官们的一致赞同,但她也怕这一世的考题会与上一世有所不同,干脆未雨绸缪,如此一来自己也好对症下药。

&ep;&ep;江辞觉得奇怪的是,三年一会试,怎么这本书偏偏缺失了二十一年前的状元策论呢。

&ep;&ep;江辞再三确认,发现十八年前和二十四年前中间确实少了一篇,不由得十分纳闷,但她也没想太多,开始从他们的句子中仔细揣摩着皇帝及批阅官员的喜好和关注点。

&ep;&ep;云桃见江辞看得认真,闲得无聊便自己打开窗户,满是好奇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感叹道:“小姐,京城真热闹。不过居然要实行宵禁,青阳郡就没有宵禁,晚上不能出门也太无聊了吧。”

&ep;&ep;江辞翻着书,随口回应了一句:“毕竟是京城,人太多了,设置宵禁方便治安管理。”

&ep;&ep;云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兴奋地说:“掌柜说今晚京城可热闹了,小姐,我们去逛逛怎么样?”

&ep;&ep;“依你。”江辞头也不抬。

&ep;&ep;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然降临,街边人声更甚。天边挂起了一轮圆月,月光透过窗柩映照下来,在地上画起了大大小小的框,又有微风起,烛火也跳起了舞,江辞的影子开始变幻莫测了起来。

&ep;&ep;云桃怕影响到江辞看书,连忙上前打算合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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