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难怪何静埋怨他没有眼力价,下一句紧接着便是“我辞职了。”

&ep;&ep;“你怎么就不能像咱妈那样,你说这个家要是没了咱妈可怎么办呀!啊?沈正凯你说啥?”何静还在絮叨,她嗓门大,没听清丈夫说了啥。

&ep;&ep;沈正凯清了清嗓子,重复道:“我说,我辞职了。”

&ep;&ep;“你丫有病吧,沈正凯!”何静当即就炸了,“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辞职了!是你翅膀硬了,还是厂子里容不下你了?”何静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头晕目眩双眼通红。也许是刚生产完的关系,泪点也低的惊人,话未说完,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ep;&ep;见何静哭了,木头一样的沈正凯总算动了一下,参观似的在病房里转起了圈,从窗边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走回来,最后走到何静的床前。像犯了错的中学生,低着头,双手叠放在小腹上。

&ep;&ep;何静抹了把眼泪,凌厉的丹凤眼一横:“为什么?”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沈正凯。

&ep;&ep;“我跟你说过,我在那里做不下去。”

&ep;&ep;何静以前确实听沈正凯抱怨过,顶头上司有问题云云。可她只当是打工人的寻常抱怨。谁没有抱怨过上司呢?她背地里也经常骂自己的上司,可她从没想过辞职。

&ep;&ep;她没想到沈正凯竟然真的付诸行动了。“你们厂的效益比我们还要好,你因为上司辞了,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何静冷静了一些,想再劝劝他。

&ep;&ep;“静静,你不知道内情。我们厂撑不了太久了。”沈正凯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老家的化学厂,虽然只是县城的工厂,但到底是国企,是县里重要的支柱产业。更何况沈正凯能干,才三年就升了主任,要不了几年就能升副厂长、厂长,前途一片光明。

&ep;&ep;何静只有中专学历,以后顶了天能干到主任,还得是她嘴甜腿勤会来事。看着丈夫将大好前途亲手葬送,何静恨铁不成钢。

&ep;&ep;“你辞了这里想去干什么?”

&ep;&ep;“我要去省城。”沈正凯毫不犹豫道。

&ep;&ep;“你这是找到工作了?”何静知道沈正凯不是一时冲动的人,听他这么说心中就有了底,“你去了省城我和你儿子怎么办?”

&ep;&ep;“你们继续在县里,不行就把咱妈接过来,和你好有个照应。等我在省城稳定了,就接你们去城里。”

&ep;&ep;何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雪白的床单出神。

&ep;&ep;沈正凯出门去了,不一会儿,提着一壶热水回来。“静静,喝水吗?”

&ep;&ep;何静点点头,接过丈夫倒的水。“我和你一起去。”

&ep;&ep;何静说到做到,一出月子就递了辞职信,又把尚在襁褓中的沈星沉送到了乡下奶奶家。

&ep;&ep;沈星沉的名字是沈正凯取的,因为沈星沉出生时正值凌晨,是星星降落的时候,便取了“星沉”二字。何静起初嫌弃“沉”这个字消极,后来又想星沉即日升,其实寓意很好,便也接受了。

&ep;&ep;奶奶听说他们的计划后,来不及震惊,便在村口的小路上接到了一无所知的小孙子。

&ep;&ep;巴掌大的小人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俨然一个棉花团子。奶奶接过人,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热情的邀请儿子儿媳回家住一晚。

&ep;&ep;被何静干脆的拒绝了。“妈,今晚十点的火车,要赶不上了。”

&ep;&ep;“去埠上坐车啊。”奶奶问。埠上有他们县唯一的火车站。

&ep;&ep;“是啊。”

&ep;&ep;“那快些过去吧,远着呢!”

&ep;&ep;小两口肩并肩离开了。奶奶抱着小孙子回了家,在门口遇见了从地里回来的沈忠笙。

&ep;&ep;“你儿子儿媳去省城了。”沈奶奶道。

&ep;&ep;“你昨天就说过了。”沈爷爷嗓门大,扯着喉咙道。

&ep;&ep;“小点声,当心吓着你孙子!”沈奶奶瞪着眼睛白他。

&ep;&ep;沈爷爷放下手里的农具,就要去抱孙子:“他们把小星星送来了?”他记不住沈星沉的全名,干脆就叫他小星星。

&ep;&ep;“你手脏。”沈奶奶虽然五十多岁的年纪,身形依旧灵活。躲开老头子那双脏兮兮的大手,小心的护着小孙子嫌弃道。

&ep;&ep;沈爷爷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大白牙:“我这就去洗手。”

&ep;&ep;沈星沉乖的厉害,仿佛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一般,既不哭也不闹,惹得两个老人只以为是孩子病了。抱着哄了半天,又冲了奶粉喂他,沈星沉吃得饱饱的,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ep;&ep;沈奶奶心都化成了一团,碎碎念着,自己这么大年纪,还从未见过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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