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是个行事稳重的人,至少在外人的眼里是这样,所以,当他疯了似的抢了白家的儿媳妇占为己有的时候,父亲召了他去太清殿,一众与他一起打江山的人齐齐跪在他跟前。

“少主,此事万万不可啊!”副将赵福皱着眉摇头:“娶那宁大小姐,便是得罪死了白家与宁家,有害无利!眼下正是您大业将成之机,经不得内乱!”

沈羲平静地看着他问:“我自己的家务事,如今也要你们来管了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沈湳怒道:“你以为你如今还只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吗?这位置你坐了,家务事就是天下事,还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可她已经是我的人。”沈羲笑了笑:“就这么让人回去,不是更得罪死了宁家和白家?”

众人面面相觑,沈湳更是脸色难看:“你嘴上是越发没个遮拦了!”

“实话实说。”沈羲起身,看着他们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宁微玉是我一定要娶的,至于宁家和白家,他们高不高兴,与我何干?”

说白了这两家只不过是有世族大家的名头在,论权论财,当真都不够在他面前来指手画脚的。新朝即将建立,这群人也是太过谨慎小心了,完没了在战场上冲锋的杀伐决断。

沈羲不喜欢白家,宁家倒是无所谓,若他们接受,那他便上门去下聘,若不接受,那也就罢了。这事儿有什么值得费神的吗?

然而,跨进寝殿,他听见了宁微玉担忧的声音。

“爹爹他们是不是恨死我了?”她跪坐在床边,拉着丫鬟的手呆呆地道:“我的确不孝,每次做事都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也没有为他们想过。”

“小姐。”丫鬟无奈地叹气:“您是老爷嫡亲的女儿,就算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是血脉相融。此番老爷的确是气得够呛,但也未必会不认您……”

“你别安慰我。”宁微玉苦笑:“那老头子是什么脾性我能不知道吗?他本就欠着白家的人情,这回大婚出这样的事情……定然是又羞又恼,无颜见人。眼下怕是我回去请罪,他都不会理我。”

丫鬟沉默。

他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一身戾气慢慢消了,认真地想了想。

第二天,他微服去了宁府。

以沈羲如今的身份,就算宁家的人再不待见他,也只能毕恭毕敬地请他进去,再奉上香茶。然而礼数是周了,宁家老爷对他的成见却是很深,话都不等他说完便道:“宁微玉已经不是我宁家的人,要与她结亲,不必来同我说。”

这话说得冲,旁边一众姬妾都战战兢兢的,站的近的还拉了拉宁老爷的衣袖,慌张地使眼色。

谁都知道沈羲是即将登基的新帝。对他说话哪里能这样不客气?况且传闻里这人脾气本就不好,能主动来提亲已经是了不得了,万一被惹怒了,他们宁家上下可不都吃不了兜着走?

宁老爷扬着下巴,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

然而沈羲并未生气,脸色都没变,只站起来道:“今日许是日子不好,沈某改日再来。”

这句话惊呆了在场的人,一众姨娘叔伯都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

等人走出去了,才有人低声问:“这当真是沈羲吗?”

“不是他还是谁?我见过他一面的。”

“可这……这哪里像人说的那般暴躁?大伯都这样说了,他竟然还要来。”

宁老爷身边的姨娘叹息了一声,摇头道:“这是当真很喜欢咱们玉儿吧。”

宁老爷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接下来一个月,沈羲当真是每隔两日就来宁家一趟,宁老爷瞧不过去了,终于开口道:“这桩婚事伤害的不是我宁家,而是白家。您若是能征得白家的同意,老夫自然不会再有怨言。”

开什么玩笑。让沈羲去跟白家低头?沈羲身边的人都觉得荒谬了,自家主子一向傲气,本也就看白家不顺眼,怎么可能还去低头?

沈羲自然是没有低头的,只是先请了白家几个人进宫了一趟。

“……您认真的吗?”白家的当家很是不敢置信地抬头。

沈羲坐在他们对面,平静地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白家的商铺,任凭你们开多少,五十年之内不会有人收税。”

这可真是惊天了,白家的人进宫的时候就料到这沈羲会安抚他们,但没有想到给的安抚竟然这般有诚意,而且……让人压根无法拒绝。

苛捐杂税一向是商人身上的负累,不少商家都想着法子偷税漏税,这人倒好,直接许他们五十年不纳税。其中的好处,压根不是简单的金钱就能衡量的。

犹豫再三,白当家的问:“这是为了让咱们同意让出宁氏吗?”

沈羲笑了笑:“宁氏不用你们让也是我的,她也不是这五十年税收就能买下来的人。我此举,不过是愿与白家交好。”

这话说得白家哑口无言,谁会拒绝沈羲的交好之意?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可……如今这境地实在尴尬,当家的就算再想答应,也有些顾及白若的感受。

“主子。”旁边有人进来禀告:“白公子到了。”

白当家的一惊,不明所以地抬头,就见沈羲道:“我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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