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份,风很刺骨,而且很刺鼻,我睁开矇矇细眼,已是小雨骤降,滴在面颊上,赶紧起身,竟是在图书馆的阳台外,而在旁边的,正是潘叔。

“潘叔”我赶紧叫了他,看下钟表,已是8:45,寻思着快要开馆,潘叔此时方才惺忪大醒,伸了个懒腰,“走,吃早餐去。”

“吃什么早餐,快开馆了。”我拂起衣袖正准备下楼。

“开什么馆。”潘叔笑了笑,“小子你还睡不醒吧,今儿可是礼拜一。”

“对了,今天闭馆。”我刚说完话,那个卢旺达突然从巨箱子里窜了出来,仍是表情僵硬,目光呆滞,“鬼啊,”我吓得躲在潘叔后面。

他呆呆地看着我和潘叔,拖沓地步履蹒跚向我们走来,忽然停住了,直接跪了下来,“求二位帮我的忙。”

“你先起来,能做的我尽力而为。”潘叔安慰道。

卢旺达便起了身,“我这十年人模鬼样留在凡间,地府去不得,人间无归属,只求二位能帮我个忙,如今我只求投胎转世做个正常人就好。”

“你不说我倒忘了。”潘叔喃喃自道,念了个咒语捻花一指,便走下楼去,我也只好尾随在后。

到了一楼办公室,沙发上,娴贞等几个人混搭睡得很沉地上则有一个硬邦邦的木乃伊,用绷带缠结,包扎得严严实实。我不小心打了个哈欠,便惊醒了他们几个人,一众人左推右搡,应接未及,竟都跌倒在地。

“这是哪儿啊?”“这是什么?”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潘叔喊了一声,“今儿星期一,该回家休息了。”几个人也不再问起,起了身便陆续离开了办公室,往员工通道走去。

“那是什么?”我指了下地上的木乃伊,那不似一个玩具。

“还记得昨晚我叫娴贞他们干嘛去吗?”潘叔反倒问我。

“去把那家伙的尸骸……”我咽了咽喉咙,“这是他的……”

“不错。”潘叔很镇定地说。

“你还让他们绑成木乃伊?”我被吓了一惊。

“要不怎么搞?”潘叔说,“若不把尸骨请出,这家伙必定寸骨无存,没了骨肉,只得灰飞烟灭。你快把他的尸骨抬起来放入二楼储物室。”

“抬起来?”我显得很不情愿,缓缓地往那木乃伊身上接近。

“对了。”我说,“娴贞姐他们怎么好像没什么回忆?”

“早上我念了咒,他们在睡觉时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潘叔煞有介事地说了,“要不,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一不留神竟被推了一下,便卧倒在那木乃伊上,脸零距离地接触了一下,吓得哆嗦,立马又弹了站起,斥道:“你干什么?”急得想要上下乱跳,可潘叔却说:“让你亲密他一下,扰不怕什么了。”

我瞪着他,他仍是毫无介意,只言:“快把尸体抬上去,别误了正事。”虽有芥蒂,但只好硬着头皮,环抱着木乃伊的躯干,拉着费力,便又放了手。“潘叔,过来帮帮忙吧。”

“帮什子忙?”潘鼎新使了个脸色,“我老了,可是抬不动了,你自个抬去。”

“卢旺达先前得多重啊?”我无意识地问了一下。

“我生前一顿要吃三大碗,两斤肉,喝酒也得个三大碗。”只听得这粗音犷声是由身后传来,我冒了汗,咽了下咽喉,缓缓转过身来,看得是他,急得跳到潘叔身后,有惊无恐地瞄着他,这家伙铁青色的脸,表情僵硬得呆滞,身上灰蓝的工人装四十多年未洗,蓬散的头发,让人见之则远。

潘鼎新盯了我一眼,“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我赶不上驳他的话,冲着卢旺达喊:“老兄,白天别出来吓人。”

卢旺达似没听到,只呆呆地望着我俩,“噗通”一声下了跪,说了一句:“今今后能否投胎转世,仗二位了,否则……”他刚要说下去,我竟插嘴说:“否则你一定会长跪不起地。”又从身后走到潘叔面前,“潘叔,你就帮他吧。”

“小滑头,”潘叔批了一句,“我可从没说过不帮,那要看你怎么做。”

我下意识地看了木乃伊,很不情愿地回了句:“可他生前得多重啊?”

“不重,我那时大概七十公斤吧。”卢旺达回着说。

“一百四十斤?”我瞪口无言,“比我都还重呢。”可潘叔仍不领情,“废话,搬尸要紧。”

“大哥,”我冲卢旺达求助,“你能否使点力,帮你的肉身挪一下?”

他却呆呆地看着我,“废话,我自己要能动还要你干嘛?”极不情愿地将木乃伊双手托在肩上,拉着双手,拖沓着拽着上了二楼,步履之重可想而知,待放好了尸身,释了重负,才肯松了口气。

潘鼎新和卢旺达好像并不在意我的辛苦劳累,反倒先聊了起来:

潘叔:现在看来,只有让凡间地警察证明你。

卢旺达:如何证明?

潘叔:你当年可有把身份证带在身上?

卢旺达:当年就被缴了。

潘叔:缴了?谁缴了?是警察?

卢旺达:是周科,一个叫周科的人。

潘叔:周科是谁,干嘛缴你?

卢旺达:就是这儿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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