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翘走了很远,邹晨唤她,“苏翘。”

苏翘回头,阳光在她肩膀闪烁跳跃。

“如果我是那个小男孩,你也会这么容易就原谅我吗?”

苏翘浅笑,“不会。”

邹晨眉峰不着痕迹拧了下,“原因呢?”

“性质不同。你需要钱时可以直接找我,而不是让我发现。”

邹晨深深看她,她的眼神直接清透,说一不二。

缓缓叹口气,邹晨又说:“你知道那座桥的典故吗?”抬手指向前方一座拱形的桥。

苏翘看了眼,“你知道?”

“当然。”

“说来听听。”她对桥很感兴趣。

“那座桥叫重逢桥,相传古代有一个痴情地主,他妻子跳江而死,半个月后,尸身在那个位置打捞上来。他修了座桥,纪念他们的重逢。虽然阴阳相隔,但终是重逢了。现在人们赋予了它更深的意义。如心中有憾,便去走走,遗憾都能圆满。”

苏翘看着那座桥,“地主的老婆为什么自杀?”

“她不能生育,地主财多品善,不能无后,她为了让他纳妾传宗接代,选了这条路。”

“后来呢?”

“地主找了七个妾,有二十个孩子。”

苏翘冷笑,“所以他怎么能称得上是痴情?”

邹晨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地主不是为了完成妻子的遗愿呢?”

苏翘睨他。

邹晨继续说:“就像那个小男孩,如果没看到最后那一刻,我们都会以为他是个骗子,又怎么知道他是个孝子呢?”

苏翘又点了一支烟,吸一口,双手环胸,隔着烟气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邹晨声音有点沙哑,“每个人都有几面,你不能因为我骗了你没有高考,就判我死刑。”缓一下,又说:“我受不了。”最后一句,像是割着嗓子出来。

苏翘抬头看他,风着江面而来,他声音里的情绪跟风去了,眼里的,凝成星光,光辉灿烂。良久,她问:“我还能怎样对你呢?邹晨。”

邹晨看着她,说:“跟我去走重逢桥。”

苏翘笑道:“Zhou先生,我是来疗伤的,不是来找补缺憾的。”

“陪我过了那座桥,我放你走。”

邹晨固执地拉起苏翘的手,她没有拒绝。

过了那座桥,她想重获新生。

桥很长。他的手掌凉而有力,结实的肩膀前她半个身子。一步,一步,带她走上重逢桥的台阶。

两人无言。

苏翘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着他沉稳的步子,咚!咚!咚!

那一刻,她竟又想到了天长地久。

桥的中间,两人迎风而立。“苏翘,你听到你心底的声音了吗?”

苏翘垂眸,“它很安静。”

她瞥见他的拳头慢慢握紧,抬头,他的眼底似夹风雪,“邹晨,我们只有初中两年半的同学情,并无任何遗憾。”她偏偏又平静地买一送一。

说完转身往回走。

突然落入他的怀抱,邹晨从背后抱紧她,下巴蹭她的头发,耳朵,力道重的让她害怕。她以为他要发飙了,风却带来他的哽咽,“苏翘,我不知道…我伤你这么深!可我不能没有你。”

这个骄傲的人,在乞求。

苏翘闭上眼,滚烫的泪擦脸滑下,滑到颈窝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他这样低的姿态,她受不了。

没夹烟的青葱柔指搭上他的手,邹晨放松,她转过身去,头埋在他的肩膀,无声落泪。

邹晨还在低语,“苏翘,我说过,我高不高考和我们的未来没有关系。”

“只要我们够坚定。”

“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生气了,好吗?”

“…”

苏翘不答,只是紧紧攥住他的衣服。

好久,她闷头说:“邹晨,给我时间,倾心于你,我太累了。”

邹晨微震,松了手。

苏翘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不能看他。

所有心情都没了,苏翘直接坐车回去,耳机还塞在耳朵里,她在想他说的话,想了一路。

到了住处,一楼没有人,苏翘上楼,刚往左拐了一步,一个人影顺着她房间的窗户冲了出去。

“操!”

苏翘扔了包跟手机,冲上窗台,也跳下去。

水真他妈的冷!

她在河里看到了阿言,她正一上一下颠簸,喝着河水,表情痛苦但麻木,像是一心求死。苏翘游过去,深吸一口气,闷进水里,抱住她的大腿往上举,让她的头高出水面,头抵在她的胸口,双脚用力,往岸边游。

到岸边,苏翘出了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岸边已经站了好多人,有人搭手,把阿言拽了上去,又有人拉了苏翘一把。

阿言喝了几口河水,捂着胸口咳个不停。苏翘把湿的头发往后捋捋,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英气的眉毛。她双手抹了一把脸,朝阿言走去。

“啪。”一巴掌打在阿言的脸上。“想死滚远点去死!死在自家门口,不怕你爸妈忌讳?”

阿言显然没有想到,被打的懵了好久,突然又大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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