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楼暖阁之内,姜太真和熹禾端坐在雕花圆桌前,相比于绿裙少女不施粉黛的清丽面容,熹禾姑娘很明显是精细打扮了一番,樱唇艳红面颊微粉抿嘴含笑,明俏的大眼睛盯着姜太真手中举起的那块福字印软糕,直到绿裙少女轻轻咬了一口后双眼才眯成月牙儿,她温吞水似得轻声问道:“好吃吗?”

姜太真咀嚼两下口中糕点后眼前一亮,手中糕点入口软糯清甜,咽下时唇边还留有淡淡的清香之气,她低头一看,依稀可见软糕中有几片桃叶碎末,想来让自己惊艳的味道应该便是桃花香气,她抬头望向熹禾笑道:“好吃啊,熹禾姑娘你也快尝尝。”

熹禾点点头,顺势也拿起碟中一块糕点,玉手刚抬到嘴边,忽然温声问道:“姜姑娘是打算在长安久居呢,还是逛几日便走?”

姜太真笑盈盈的看着熹禾姑娘,那双明澈的眼睛看的这位绣春楼出身的姑娘浑身不自在起来,熹禾急忙放下手中糕点后煞有其事的认真道:“姜姑娘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好奇,你要是久居的话就住在翡翠楼中,我们还是个伴儿,要是不日会离开,我便多准备些长安有名的吃食让你尝尝,公子说过,你是贵客,怠慢不得。”

姜太真一脸狐疑的捏着下巴挑眉道:“姓赵的真是这么说的?”

熹禾微微低头,自然无法看到绿裙少女眼中的戏谑之色,她认真的说道:“公子自然是交代过。”

姜太真咬了一口糕点后满意的点头道:“算他还有良心,也不枉当时我冒着江水彻骨将他打捞上来。”

“啊?”熹禾一听此话,便晓得眼前这位古灵少女和赵幼安之间有些故事,她顿了顿后还是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和我家公子是如何相识的。”

姜太真也是觉得无聊,她转头看向屋内一角薄烟缭绕的檀香炉,稍作回忆后便将当日宝船游江以及如何救下赵幼安的事娓娓道来。

熹禾双手撑在桌上拖着下巴,听的极其仔细,绿裙姑娘一路上游历至此,途径诸多茶馆酒肆,听了太多说书人的故事,学着那一拍惊堂木的说书人口吻,将那日之事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起初姜太真还觉得好玩一般说着赵幼安伤势如何如何重,他那小娘子坠江时场面如何肝肠寸断,可一转头,看见眼前的熹禾姑娘不知何时已经眼泪婆娑暗自伤神中,立即停下话语,从袖中抽出一张绣帕递了出去。

熹禾看着递过来的绣帕,不好意思的羞涩一笑后轻声道:“原来公子也是个苦命人儿。”

姜太真本想调侃几句这位感性的姑娘,可当她望向那双蓄满晶莹的明眸时,忽然心头微微一颤,熹禾此时流露的情愫,是她从未见过的,不懂却突然融入心尖的,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些涩涩的,酸酸的,甚至是,很羡慕熹禾此刻的感伤。

就在翡翠楼三位姑娘其中的两位在暖阁中攀谈之际,双桥姑娘趴在楼下柜台前笑容满面,一手捏着一册账本,一手快速的拨弄着算盘珠,还不时抬头看看满堂宾客的大堂,等翻过几页账目后,双桥满意的停下了手,忽然想起楼上还待着两位因为姓赵的那小子关系诡异的姑娘呢,她看向站在门口笑着和进出客人打招呼的老谢头唤道:“爹爹,柜台你盯着一会,我去楼上看看。”

老谢头刚和两个喝的酩酊大醉的鸿胪寺官员寒暄过,咧开的嘴还未闭上,他给自己姑娘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转头又迎向一行刚要进门的客人。

翡翠楼的生意,当真是日进斗金。

双桥端起自己那柄烫金的漆红算盘,抄起账本走出柜台,不光是这酒楼生意奇好,商妙常丢给自己的镖局这几日也步入了正轨,新招来的镖师是从河东过来的,一行十五人,看着十分精壮,据说是陷阵军的老卒,随着他们的到来,镖局也凭着翡翠楼的暗流信息接到好几桩生意,不日他们就将出长安押镖。

至于那间布坊,实则是商妙常想个南国富贾萧家搭线的引子,双桥依稀记得商姐姐提及过,黑水背后也有那隋末五大门阀之一萧家的影子,究竟如何搭线,双桥现在还不知,当然她更想将这个问题丢给姓赵的小子,可不能让他堂而皇之的做这便宜楼主。

与此同时,赵幼安跟在突然而至的女武官身后,两人穿过长街小巷行至灞桥边,垂柳岸边绿意盎然,水波潋滟阳光正盛,赵幼安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随着随风摆弄的柳条渐渐舒展开来,慕容羡鱼双臂环抱凝视长桥,赵幼安来到女武官身侧,轻轻瞥了一眼那紧抿薄唇的慕容羡鱼后举目远眺,岸那边三辆马车几个行人,似是告别又似是重逢。

两人一番沉默后,只听慕容羡鱼率先开口问道:“赵老伯他......”

赵幼安和这位曾生死相随并肩搏杀的女武官再次独处,心中本来感慨万千,可一听慕容羡鱼此话,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老父之情幼安心中悲痛,还望慕容姑娘休要再提及。”

那日自家小院遭遇和那东瀛武士,以及对自己出手的背后之人,赵幼安实在不愿让慕容羡鱼再参合其中,故而急忙开口说道。

慕容羡鱼有些诧异的看向赵幼安,那双狭长眼眸一眯后柔声道:“我只是再想说一声节哀。”

此时慕容羡鱼无那英气勃发的女武官神态,原本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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