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桐花雨落桐花巷

&ep;&ep;天意如此,弃魏泱,存凝宓。

&ep;&ep;东晋末年,司马一族昏庸执政,狼烟四起的乱世。

&ep;&ep;桐花台,风情万种,向来只招待皇亲贵族,由姿态绝媚的歌妓舞女随身伺候,却从来不沦为男女欢爱之地。

&ep;&ep;舞妓们无一不是精心挑选,只有忠于桐花巷的人,才能获得到桐花台魅惑王公大臣的殊荣,从口中探取机密。

&ep;&ep;当然,凝宓并非舞妓。

&ep;&ep;少主,是师父的养子,专门调配桐花酒,也唯有他一人知晓其中奥妙,桐花台只用桐花酒,使人意乱心迷,心花怒放。

&ep;&ep;桐花巷幽冷寧静,唯少数人进出,他们做的事很简单,证实舞妓口中机密,消除对桐花巷前程“无益”的人。

&ep;&ep;不是有害,而是无益,是阻碍去路的人。

&ep;&ep;魏泱…不…凝宓,也是在桐花巷行事的人吗?

&ep;&ep;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

&ep;&ep;我沉沉的睡下,床板硬得很,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最后睡意全消。我决定逃走,但探头望了望外边夜黑如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ep;&ep;十坪大的房里,甚么都没有,就是一堆书。

&ep;&ep;看着手边仅剩的中国帝王资料,没有丝毫头绪,看不出所以然,只觉接下来南朝宋国开国皇帝真可怜,登基尚未四年就掛点了,与王位缘分浅薄啊。

&ep;&ep;从书堆中随意抽出一本牛皮纸封面的手札,有股淡淡的纸张味,像是积放已久的。

&ep;&ep;已经泛黄的书页,我轻抚过那颇有岁月痕跡的手札。

&ep;&ep;元月二日兵部尚书王氏

&ep;&ep;五月初六泉州巡抚长叶氏

&ep;&ep;六月十八太监领班田氏

&ep;&ep;………

&ep;&ep;饱蘸墨汁的深黑色笔跡,书法写得真好,比学校老师写得还好,也许在他们看来,我用整整一节课拚死拚活写出来的书法不过鬼画符。手札很长,记录的人上至宰相,下至小侍卫,莫非,这些是死在凝宓手下的人?

&ep;&ep;我愣了愣,心下一颤,手瞬间无力,手札随之掉落地面,纸张滚了好长好远,我蹲下身去捡,只见有张水墨小画掉出。

&ep;&ep;陈年旧纸上却清晰勾勒出两个孩童的模样,约莫七、八岁稚龄,左边是个与我相似的女孩,天真无邪的笑眸,是我遗失而找不回的。右边的男孩,眼神坚毅,五官端正且俊。

&ep;&ep;他是谁?凝宓又是谁?

&ep;&ep;我毫无头绪,便作罢,只好再躺回去小睡一会儿。

&ep;&ep;晨起十分燥热,如果这里有卖冷气,肯定会是大排长龙的抢手货。

&ep;&ep;五月桐花雨,也许是白日里的桐花巷,才白净的不令人畏惧,簷上覆了零星的桐花瓣,淡淡薄雾,清新空气。

&ep;&ep;这正是逃跑的好时机,我以一步三回头的节奏好不容易迈出门槛。

&ep;&ep;「等会儿少主会来找您。」雪霽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心跳直直漏了一拍,倒吸了一大口气。

&ep;&ep;「少主…噢噢好。」我就像做错事的小孩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被发现我要逃跑。

&ep;&ep;「少主叫甚么?」为了化解尷尬,我只好随口问问,脑袋忽然联想到夜店的调酒师。

&ep;&ep;「策。」她讶异的顿了顿,不敢置信我真的甚么都忘了。我心想,这是个好听的名字啊!古代人就是不一样。

&ep;&ep;「雪霽,你一直都在桐花巷吗?」雪霽的皮肤白如净雪,没有属于这里的戾气,却也冷静地恰似早已看破一切。

&ep;&ep;「雪霽被父母拋弃,五岁幸得师父救助,便以一生来报答桐花巷。」雪霽缓缓道来,眼神忠诚,信仰坚定。

&ep;&ep;当我还在思考为什么不是报答他口中的师父而是桐花巷时,微重的脚步声便传来,我仰头一看,原来是画中男子,是策。

&ep;&ep;此时他已退去数年前的稚气,五官挺立如刀斧削过,我眼光不自觉停留在他身上,有种王者风范,却令我畏惧。

&ep;&ep;「凝宓。」他以试探的口气平视我。

&ep;&ep;「策少主。」我垂眸不敢直视他,希望叫他的名字有达到装熟的功效。

&ep;&ep;「你还记得我?」策一步步走近我,也许是雪霽告诉他我甚么都不记得了。

&ep;&ep;「如果我说,我不是凝宓?」原本想装失忆装到底的,但毕竟我只是魏泱,不属于这里,更不是他熟悉的凝宓。

&ep;&ep;「你是凝宓,也只能是凝宓。」他的手指轻抚过我的发梢,那样的温柔,怎么会是桐花巷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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