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今天中午,柳咏絮心一软,帮着刘赐瞒过去了,回到卢靖妃宫里后,她一直心神不宁,她深知这个事情有天大的风险,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一个皇帝之外的男人,这绝对是杀头的罪责。

&ep;&ep;她四年来谨小慎微,躲过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坑,但如今终究是掉进一个大坑了。

&ep;&ep;今天她想这个事情想了一天,待到深夜,她终于忍不住施展了计策,偷偷来到这里。

&ep;&ep;刘赐瞧她冷若冰霜的脸,感到有些怕,但看她的黛眉和瑶鼻在月色下又是那么好看,惧怕又减了几分。

&ep;&ep;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ep;&ep;柳咏絮依然垂着眼,没理会他,但脸色又冷了几分。

&ep;&ep;刘赐又说道:“这深宫,你来这里不容易吧?”

&ep;&ep;柳咏絮心里郁闷着,依然没理会他。

&ep;&ep;柳咏絮的怀里捧着一个玉盆,这是她给嘉靖皇帝接“玉露”用的,是西南边境的骠国进贡的珍宝,宫中只有三只,按规制这玉盆不能着地,如果磕碰有一丝损坏,那就是掉脑袋的罪责,所以柳咏絮得一直捧着它。

&ep;&ep;见柳咏絮一直不理他,刘赐感到尴尬,见柳咏絮一直捧着个盆子,有点奇怪,就没话找话地问道:“你是借着倒这个出来的吗?”

&ep;&ep;听到这话,柳咏絮抬起头了,“借着倒这个出来的”?什么意思?

&ep;&ep;见柳咏絮看着他,刘赐面露尴尬。

&ep;&ep;柳咏絮冰锥一样的眼睛一下子就看透了刘赐的心思。

&ep;&ep;刘赐把这玉盆当成夜壶了,以为柳咏絮是借着倒夜壶的由头出来的。

&ep;&ep;柳咏絮被刘赐的想法惊住了,不禁低下头看了看那玉盆,这可是稀世珍宝啊,这是个什么傻子,竟把这比她性命还重要的宝贝看成夜壶?

&ep;&ep;其实此时月色朦胧,在刘赐看去,那玉盆就是一团黑,倒是像个夜壶。

&ep;&ep;柳咏絮又瞪着杏眼抬头看着刘赐。刘赐感到冷汗从后脑勺冒出来,忙垂下头去。

&ep;&ep;他仔细看了看那“夜壶”,这仔细一看,他就知道那不是夜壶了。

&ep;&ep;其实方才他是没话找话说,这话一说出口他也后悔了,自己也知道这说辞挺傻的。

&ep;&ep;柳咏絮见刘赐垂下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也垂下头去,狠狠地叹了口气。心中悲叹着,怎么给我遇上这么个傻子和倒霉蛋。

&ep;&ep;两人又沉默了。

&ep;&ep;柳咏絮在慨叹她的不幸,刘赐也应该慨叹他的不幸,但此时他还来不及想他的遭遇,眼前他觉得自己最不幸的是,他快要饿死了……

&ep;&ep;刘赐开口说道:“那个……姐……姐姐,有……有吃的吗?”

&ep;&ep;柳咏絮抬头看着他,又是那冰锥一样的眼神。

&ep;&ep;刘赐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快饿死了,今天一天没吃饭了。”

&ep;&ep;柳咏絮压抑着怒火,又狠狠地叹了口气。

&ep;&ep;刘赐又说道:“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找点吃的……”

&ep;&ep;柳咏絮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傻子,这个倒霉蛋。

&ep;&ep;但她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说道:“那你就饿死吧。”

&ep;&ep;刘赐愣住,这女孩生得这么美,说话怎么这么无情啊。

&ep;&ep;柳咏絮说道:“被割了之后,送进这里的,三天不能进食,你不知道吗?”

&ep;&ep;啊啊啊啊啊!……

&ep;&ep;刘赐如五雷轰顶。

&ep;&ep;三天不给吃饭,这可是天子脚下啊,怎可以如此没有天理!

&ep;&ep;从小到大他锦衣玉食,吃得比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孩子还要好,从来没有一天是少于三餐的,不吃夜宵就算是客气的了,怎么能够想象三天不吃饭?

&ep;&ep;柳咏絮冷冷地瞥了刘赐一眼,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ep;&ep;被割了的新人三天不能进食是宫里的规矩,也是无数先烈的牺牲换来的宝贵经验,被割了之后伤口会发炎,进食的话会刺激身体的机能运转,也可能吃进一些热毒的东西,这些都可能加重炎症,所以割了之后要戒食,等到炎症消退之后才能吃一点斋米饭。

&ep;&ep;刘赐失魂落魄的,心心念念地想着,三天之后,我还不饿死了?

&ep;&ep;他听着肚子咕噜噜地乱叫,心里只想着,怎么能找到些吃的。

&ep;&ep;这时,他看见柳咏絮垂眼敛眉,月色如水洒在她脸上,映照出她樱唇上的一抹鲜红。

&ep;&ep;胭脂。

&ep;&ep;刘赐盯着柳咏絮的樱唇,似乎能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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