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自然是瓶瓶罐罐妥当齐备的,奈何林沉玉久疏庖厨,光是洗菜淘米就弄的满身水渍,更别说各式各样的珍馐调味,她完全不认得,只得按着菜谱一步一步找寻。好容易进行到烹饪,开?始手忙脚乱。

&ep;&ep;“油下了,冰糖在哪里?”

&ep;&ep;林沉玉翻箱倒柜,没?翻出?来冰糖,倒是翻出?来一瓶细细密密的白糖。她灵机一动,这两味道大差不差,又都是糖,不通用都说不过?去呀。

&ep;&ep;遂往锅里倒了进去。

&ep;&ep;“下一步,八角在哪里?”

&ep;&ep;林沉玉又开?始翻箱倒柜,却寻不着八角,而锅里的糖已经发出?焦灼的气息了,她又灵机一动。

&ep;&ep;刚才拿药的地?方,好像看见过?八角。

&ep;&ep;她匆匆跑去药柜,拿了几个?八角丢进锅里,好容易把肉翻炒的像模像样了,又听见一阵尖锐撕鸣———

&ep;&ep;哎呀,忘记看火,药煮糊了!

&ep;&ep;*

&ep;&ep;一阵兵荒马乱,厨房好似遭了贼般混乱,瓶瓶罐罐开?了一桌,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ep;&ep;总算是熄火了。

&ep;&ep;林沉玉鬓发被烧焦了一小?缕,卷卷地?挂在耳边,她狼狈的擦擦脸上的尘灰,端着新?鲜出?炉的药和菜肴,走到了顾盼生面前。

&ep;&ep;她莫名有些心虚。

&ep;&ep;顾盼生被她拍醒,看见眼前的食案,也愣住了。

&ep;&ep;一碗散发着糊味的药汤,一盘一看就没?有炒熟的豆角,一盆散发着诡异气味的红烧肉,还有一碗煮成稀饭的米饭。

&ep;&ep;林沉玉心虚更甚,她把筷子递给?顾盼生:“爱吃不吃,不吃就喊人来做。”

&ep;&ep;顾盼生深深看了她一眼。

&ep;&ep;“师父给?我做的,我怎么会不吃?”

&ep;&ep;不知道是不是林沉玉的错觉,她总觉得顾盼生看向她眼里,流露出?一种近于悲凉的哀意。

&ep;&ep;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青丝摇乱遮人半面,自丝发缝隙透出?他如花醉红的颜色来,他轻轻扣了扣玉白额头,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红唇含笑,斜眼看她。

&ep;&ep;他似乎连正眼直视她的勇气都无,眼眶隐隐见了泪光:

&ep;&ep;“师父当真要这样吗?我们之间真的一点余地?和情意都无了吗?”

&ep;&ep;林沉玉总觉得氛围有些沉重,可?她不明白,只是烧个?饭菜熬个?药,为什?么顾盼生就跟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ep;&ep;她冷着脸:“爱喝不喝,又不是毒药,吃不死人的,你怕什?么。”

&ep;&ep;顾盼生轻笑,眼波流转,哀中带笑:

&ep;&ep;“在我面前,永远不必撒谎,师父。”

&ep;&ep;额头轻轻蹭了蹭林沉玉的手,他叹息:“一剑就能解决的事情,倒劳师父费心了半日,师父如此用心,朕自当含笑承恩。只是我走了,师父好好照顾好自己。”

&ep;&ep;“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要去哪里?”林沉玉蹙眉。

&ep;&ep;可?她话音未落,顾盼生已经将那药汤,一饮而尽。

&ep;&ep;林沉玉见他喝了药,才放心下来。始觉自己脸上油腻不堪,想去洗把脸,转身要走,却被顾盼生拦住。

&ep;&ep;他眼里泪已干,仰着头,阴沉沉的瞳孔猛缩起,死死盯着她:

&ep;&ep;“师父急什?么?就最后一段路了,你都不愿陪我吗?”

&ep;&ep;林沉玉扶额冷笑:“我看你真是烧糊涂了,好好吃饭,我去给?你找点水冷敷额头……”

&ep;&ep;她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会他。

&ep;&ep;*

&ep;&ep;半晌后,她洗完脸换了衣裳,打水归来,推来门。先?看一眼食案,所有菜饭全都吃干净了,连汤都不剩,真是如饿死鬼一般。

&ep;&ep;“起来,给?你冷敷——”

&ep;&ep;没?人理?会她。

&ep;&ep;林沉玉皱眉,看过?去,却见顾盼生倒在床上,面色灰败,一丝活人气息都无。

&ep;&ep;她探了探鼻息,吓的魂不附体。

&ep;&ep;好像快没?气了!

&ep;&ep;手中盆啷当坠地?,溅起来一地?的水:“来人!”

&ep;&ep;*

&ep;&ep;宫门外的地?面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ep;&ep;一颗脑袋从地?里窜出?来,女?子甩甩头上的尘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这里就是皇宫吗?穿山甲,太漂亮了!”

&ep;&ep;她爬出?来,拍拍手:“咦?宫里怎么没?有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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