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祁折雪脸色一变。

&ep;&ep;他一开始以为季斐卿是想攻击他,现在又忽然意识到季斐卿是想将他们都活埋在这里,于是赶紧带着他的少使们往外赶。

&ep;&ep;往外跑的时候,祁折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几十年前,那场平权起义中,他也是一个人在黑暗又漫长的逃生通道里不断地跑啊跑,跑到四肢无力,跑到手脚酸软,跑到嗓子干涩,也没能掏出季斐卿的魔爪。

&ep;&ep;而现在他长大了,拥有了少时的“祁折雪”截然不同的力量。

&ep;&ep;此刻,就算季斐卿再怎么想弄死祁折雪,光靠他一个人,也不能做到,何况心他的腹蒋知研,也死了。

&ep;&ep;季斐卿与这亦兄亦友的军雌因为一名雄虫反目成仇,互相怨恨了几十年,如今叛党蒋知研已被许停枝杀死,季斐卿的执念也随着不断消失了下去。

&ep;&ep;祁折雪回头看去时,发现季斐卿的脸色比往常更白,没有血色。

&ep;&ep;他跟着人往外跑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越跑越慢,越跑越慢,最后在地下室的出口停了下来。

&ep;&ep;季斐卿失神地回过头去,出神地看着那件承载过他自认为最多美好回忆的地下室口。

&ep;&ep;在那里,他和祁折霜吵过架,也温存过,也亲眼看着蒋知研睡在了他和祁折霜的那张床上。

&ep;&ep;他人生中所有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都蕴藏在了那间小小阴暗的地下室里。

&ep;&ep;他高高在上,在心爱的雄虫面前,却始终卑微如同尘土。

&ep;&ep;祁折雪带着他的向导和哨兵们爬出即将坍塌的地下室,艰难地抬起头时,却发现许停枝站在门口,而他心心念念的哥哥祁折霜,正坐在火红的凤凰上,举起枪对着他,眼眸冰冷。

&ep;&ep;这副景象将祁折雪看的一愣,他不知道祁折霜怎么会和许停枝在一起,又怎么会用枪指着他,忍不住大喊道:“........哥!”

&ep;&ep;“折雪,低头。”

&ep;&ep;坐在凤凰背上的祁折霜却不再废话。

&ep;&ep;他看着祁折雪被许停枝拉出地下室,在季斐卿回过头,缓缓迈动脚步,想要踏出地下室出口的那一瞬间,扣动了扳机。

&ep;&ep;“砰——”

&ep;&ep;高速旋转的枪子不其然地打中了季斐卿的心脏。

&ep;&ep;那一瞬间,血花四溅。

&ep;&ep;季斐卿不知道是不想躲,还是来不及躲,他中了弹,还是这样直挺挺地站在远处,朝祁折霜看去。

&ep;&ep;一人一虫就这样无言地对视着,很快,地下室彻底坍塌,无数的金属和泥块将季斐卿埋了进去,封口被彻底堵死。

&ep;&ep;季斐卿在离出口一步之遥的地方被活埋了。

&ep;&ep;祁折雪的脚边还散落着碎石瓦块,玻璃碎片,他瘫坐在地,回头看着面前方才还令人惊心动魄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ep;&ep;“.......乖崽,你没事吧。”

&ep;&ep;许停枝看着还在发愣的祁折雪,担忧地半跪在地上,揽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ep;&ep;“没事的.........没事的.......”

&ep;&ep;“........我没事。”

&ep;&ep;祁折雪挣扎了几下,才勉强被许停枝从地上扶了起来。

&ep;&ep;刚站直,祁折雪就抬起头,问许停枝:

&ep;&ep;“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p;&ep;“老师带我回来的。”

&ep;&ep;许停枝指了指祁折霜,“我前几天才刚出发,就遇到了老师,老师他让我不要被他的行迹暴露,我也就没有和你说。”

&ep;&ep;许停枝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

&ep;&ep;“还有蒋知研,也是因为有老师在,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就把他杀了,然后往回赶的。”

&ep;&ep;“哥......哥........”

&ep;&ep;祁折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快速奔跑到祁折霜身边,确认他完好无损之后,抱着祁折霜失声痛哭:

&ep;&ep;“哥,哥........”

&ep;&ep;“好了好了,没事啊。”

&ep;&ep;祁折霜虽然抱着祁折雪,但眼睛却在看向不远处被掩埋的地下室废墟,片刻后又移开目光,轻轻垂下眼,低声道:

&ep;&ep;“辛苦你了,乖崽。”

&ep;&ep;他说:“你回到了虫星,找到了这里.......你果然没有让哥哥失望。”

&ep;&ep;祁折雪尚还没听懂祁折霜的言外之意,祁折霜便摸了摸祁折雪的头发,目光温柔,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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