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怪我,要怪只能怪天家无情,怪他命不好。他已经不盼着能讨回公道了,公道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了。如今他们很好,终于不用胆战心惊,可以和家里人在一块了。”

&ep;&ep;“他说……”崔巍偏过头,擦去了眼眶中滚落的泪,“他说,让我想开点,没事别钻牛角尖,下辈子他还和我做兄弟。他说,他从来没怪过我,在他心里,我一直是那个正直善良敢直面不公的他的发小。”

&ep;&ep;“恩师,我知道就算萧清旭被赐死,也换不回四百三十六条命,正义来迟了就不是正义,公道来晚了也不是公道。可我就是想为陈实他们喊上一喊,为他们争上一争。哪怕他们看不到,听不到,我也想要为他们敲响登闻鼓。”

&ep;&ep;“恩师,或许当年,我拿到张涛贪腐的罪证时,就应该替他们去敲,而不是心存侥幸信任太子。恩师,待太子发落张涛后,你让我去吧。”

&ep;&ep;“我下辈子,还想和陈实做兄弟,我还想吃他阿娘做的山楂糕……”

&ep;&ep;说到最后,崔巍已经泣不成声,范夫子亦是老泪纵横,深吸了几口气后,范夫子低头擦去脸上的泪:“如果这能让你心头好受些,去吧。为师会想办法不让你遭太多的罪。”

&ep;&ep;上一次,迟钝的他没能护住自己最有灵气的弟子,这一次,就算拼上老命,他也要替弟子思虑周全。

&ep;&ep;第95章第九十五章

&ep;&ep;◎登闻鼓◎

&ep;&ep;随着都城中流言愈演愈烈,张涛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他像是一只待宰的羊,随时都会被人扒了皮放在火上炙烤。

&ep;&ep;也不知京中那些刁民为什么紧盯着他不放,明明太子殿下已经将那崔氏子推到了风口浪尖,那群人的注意力为什么还集中在十五具骸骨之上!

&ep;&ep;连日的煎熬让他的唇角起了一连串的水炮,喝水都不敢张大嘴巴。此时他正站在太子府的花园中,等待着太子的接见。前些日子都是他上门求太子,唯独今日,他正在家中忧愁,便收到了太子的传信。

&ep;&ep;初春的天气并不暖,张涛的额头却不断向外渗透着汗珠。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着,一颗心七上八下。说实话,此刻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太子放弃了。

&ep;&ep;终于,书房中传来了萧清旭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ep;&ep;张涛哆嗦着进了书房,还没站稳,就听萧清旭轻笑一声:“张涛,你很可以。知道今日孤唤你来是为了何事吗?”

&ep;&ep;张涛张张口,干涩地说道:“是,是为了都城中流言的事……”

&ep;&ep;萧清旭手一抬,几张信纸被他抛出,写满了数字的纸张飘飘悠悠滑落至张涛面前。萧清旭眼神凌厉地看向了张涛:“现在已经不是流言了,有人往大理寺投了匿名信,举报你做巡盐御史时,贪污受贿。”

&ep;&ep;张涛腿一软跪倒在地,头上的冷汗随着他的动作甩落在地上:“殿下,冤枉啊,别人不知情,殿下您是知道原因的。”

&ep;&ep;萧清旭呵呵一笑:“别演了。若不是这封匿名信,我竟不知,我引以为心腹的张大人,收受的贿赂仅次于呈交给我的银钱。你密布在杭城白城苏府的私宅,都被人扒了出来。很好,看来巡盐御史这个职务确实让你胆子变大了,大到能在孤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

&ep;&ep;张涛抖着手去捡地上的信纸,他承认,在杭城当差时他收了一些东西,可是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贪墨太子的银钱啊!好吧……他只是悄悄昧下了一些……

&ep;&ep;“冤枉啊……”张涛细细查看着信纸上的内容,面色逐渐发白,喊冤的声音越来越轻。

&ep;&ep;“嗯,继续啊,继续喊啊,张大人,你怎么不继续了?是不是看到这单子,自己心里都一惊?说实话,孤看到这封信时,也是不信的。你可是孤的臂膀啊,这些年跟这孤,虽然如今的官职只有从四品,可是你任命过的职位都是肥缺。”

&ep;&ep;萧清旭从案桌后方起身,缓缓走到了张涛身前,“你可真敢收,百间宅院,千亩良田。”

&ep;&ep;张涛以头抢地,磕得头上出了血印依然不敢抬头:“殿下,殿下,下官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弥天大祸!下官愿意献出所有的钱财,只求殿下能保住下官的一条性命!”

&ep;&ep;萧清旭蹲下身,伸手捏着张涛的下颚,逼迫他同自己对视:“时至今日,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还能活?不过,念在你为我做过事的份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ep;&ep;张涛一喜:“求殿下指点!”

&ep;&ep;萧清旭伸出手指轻轻为张涛整理了衣襟,眼神冷冽慢条斯理道:“回去之后自裁谢罪,认了贪腐的事,我保你嫡子性命。当然,你不认也没关系,大理寺不全是酒囊饭袋,他们有的是本事能查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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