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ep;&ep;当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过这样的人生,闭眼不闭眼都觉得伤心。

&ep;&ep;生你下来是让你好好幸福的,不是让你这样不高兴的。

&ep;&ep;她不好讲滔滔这个孩子,可能就不在了,一直没消息,也可能消息晚,但是没太有指望的。

&ep;&ep;这个孩子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来,阿婆越想越后悔,人家都准备过年吃盆菜了,欢声笑语,有钱没钱都在过年,“我当初,你跪着求我不要把孩子打掉,要留下来养,我就不应该心软的,简直是害了你啊,让你越陷越深。”

&ep;&ep;“我这些年都不敢讲,怕戳到你心痛,可是你看你就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情情爱爱那些东西,人家不要你,你觉得伤自尊,又跑回来,憋着一口气一个人养大孩子,你觉得你很伟大,可是你是不是偏执啊?”

&ep;&ep;“你是不是逃避啊?你配不上人家是真的,那种有钱又有本事的人,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娶你的,你只是漂亮,你除了漂亮之外,是觉得自己性格好呢?还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呢?”

&ep;&ep;“一个女人,除了漂亮,既没有很好的性格,也没有很好的本事,你不改变一下吗、呕气也有十二年,赌气也改散了,你不是跟滔滔爸爸过不去,你是跟自己过不去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放过你自己啊,让自己活轻松一点啊。”

&ep;&ep;陆樱楠背对她洗碗,一直在拼命擦碗,擦到最后两只手就泡在水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时候有人拿刀砍死自己多好。

&ep;&ep;每一句话,像是刀砍,每一个字,像是对刺。

&ep;&ep;她觉得自己浑身血都流光了,只剩下一个皮囊在撑着。

&ep;&ep;站起来,抱着碗,走两步全碎地上了。

&ep;&ep;没看见一样,踩过去,鞋底扎破。

&ep;&ep;阿婆跑过去喊她,碎碗不吉利的,“碎碎平安,碎碎平安的,土地爷见谅。小楠,你不要这样吓人。”

&ep;&ep;去扶她,被陆樱楠躲开,“是,我没有办法反驳,我没有一天不在想那个男人,我搞不懂他到底想什么,才能这样抛弃我,人怎么能这么坏,甜言蜜语玩弄人之后伤害呢,我每天都记得我怀孕了去找他,他从此就变脸让我打掉,我不跑回来,他一定逼我打掉的。”

&ep;&ep;“他有老婆的,他老婆找人把我装在箱子里,从山坡上滚下去,下面就是水,我不摔流产也要淹死的,我恨他为什么能袖手旁观,一心一意要孩子死。”

&ep;&ep;旧港婚姻,一夫多妻嘛,还可以有妾的,前年才颁布一夫一妻制,但是滔滔爸爸那边太太知道了,就是想她死的,滔滔爸爸就很冷血无情。

&ep;&ep;“可是我不忍心啊,他对孩子没感情,可是我有啊,我爱他,怨他,我每天行尸走肉一样,我确实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我开心不起来,我能开心的只有我儿子啊。可是我儿子走了,因为我生他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环境里面,饭吃不饱,十二岁他出去找活路。”

&ep;&ep;“可是现在,我儿子消息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啊,妈你不要再说你不吃药了,你要是不好,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还有什么意思呢。”

&ep;&ep;两个人,最后就一起哭。

&ep;&ep;哭的太伤了。

&ep;&ep;糖水罗儿子来的时候,站在门外都吓死了,哭丧的嘛。

&ep;&ep;大晚上这样哭,别人都睡了,硬着头皮喊,“是陆樱楠吗?”

&ep;&ep;他按照信上地址找来的,落地就来找的,“好巧的,今天蛇头出船的,我正好来这边接亲戚的,顺便给你们送信,滔滔信里面拜托我,一定要找到你们带走的,快点跟我走。”

&ep;&ep;糖水罗那边有老板招工人,他最顾念老家本家了,潮汕人家族观念很强的,要富大家一起富喽,自己一家吃香喝辣,不如家族一起壮大发财的,因此要自己儿子跑一趟,安排自己亲戚抓紧来,年后就开工的。

&ep;&ep;他们这里学游泳的好多,人人都会的,很多人从小都做梦泅渡的,随时准备去发财。

&ep;&ep;陆樱楠抓起来衣服就走,阿婆不走,“我不去的啊,我要是去了什么也不做了,还是累赘,那边吃饭喝水都要好多钱的。”

&ep;&ep;小罗拉着一起,陆樱楠擦擦眼泪,把阿婆衣服打包就出门,“你不走,以后我不给你养老送终,你难道要在家饿死吗?”

&ep;&ep;母女俩说话都挺扎心的。

&ep;&ep;快。

&ep;&ep;得快。

&ep;&ep;她愿意去,真的。

&ep;&ep;以前离开的时候,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去,都不会再去。

&ep;&ep;可是现在,听到有人来接的时候。

&ep;&ep;她发现,自己想去,“我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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