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乎每一条都是利于梁梦因的。

&ep;&ep;和程砚深所说的在商言商的表面关系,相差甚远。

&ep;&ep;“单是可以你随时终止合同,还包括提供所有配套的宣传服务,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合同方可以达成的。”宗泽言剩下的话没说,但他想梁梦因已经清楚他的意思。

&ep;&ep;没听到她的回答,宗泽言幽幽落下一句:“sara,我以为,你回国,是想靠自己的。”

&ep;&ep;梁梦因没回应,把电话挂了。

&ep;&ep;重新回到程砚深办公室的时候,她又仔细翻看一遍摆在面前的那份合同。

&ep;&ep;“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和旁人没有关系吧?”梁梦因试探性地问道。

&ep;&ep;可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ep;&ep;程砚深却只是笑,揣着糊涂装明白:“你说的某人是?”

&ep;&ep;梁梦因抿了抿嘴角,握在手里的合同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ep;&ep;“不跟你闹了。”程砚深端正了姿态,“放心吧,这次投资是经过投委会投票决定的,没有任何人为操纵。”

&ep;&ep;梁梦因还是不放心:“那投委会也看过这份合同吗?”

&ep;&ep;程砚深敲了敲桌子:“梦因妹妹,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专业性吗?”

&ep;&ep;“……”

&ep;&ep;“这个世道,想要从零开始,直上青云,或许太难了。既然我有条件可以送你一条登云梯,我也没那么吝啬。”程氏其中一条支线业务范围正是高定服装、鞋履、包具。

&ep;&ep;程砚深观摩着她的表情,又添上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慈善家,合作的基础当然是利益。我是个商人,不会做损己利人的事情。”

&ep;&ep;梁梦因呼出一口浊气,没再犹豫:“那我现在签?”

&ep;&ep;“那你还想挑个黄道吉日?”程砚深调侃。

&ep;&ep;拿起笔,梁梦因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ep;&ep;“那期待我们合作,梦因妹妹。”

&ep;&ep;“合作愉快。”

&ep;&ep;梁梦因从程氏出来,脚步越走越快,钻进车里的时候,她已经捂上自己的胸口。

&ep;&ep;像做梦一样。

&ep;&ep;打开手机,给好友亲属发去消息。发过一轮后,再回到最置顶的那个头像,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落下。

&ep;&ep;放下手机,咽下心头悸动。

&ep;&ep;启动车子,梁梦因毫不犹豫向嘉驰大楼开去。

&ep;&ep;她要当面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哪怕是出自他手的好消息。

&ep;&ep;事先和祁铮打过招呼,梁梦因一路畅通无阻。

&ep;&ep;“夫人,您来了。”祁铮前来迎接她,“陈总正在和沈总商讨提案,您稍等一会儿。”

&ep;&ep;“沈总?”

&ep;&ep;梁梦因望向陈时序的办公室,他的门没关,孤男寡女,总要注意影响,陈时序一向讲究这些。

&ep;&ep;透过那道门缝,相对而立的男女正讨论着什么,女人一身墨绿色的套裙,而她对面的男人西装笔挺,单手整理领带,斯文之余,几分不羁。

&ep;&ep;那个画面突然和那场宴会角落的景象不期重合。

&ep;&ep;胸腔突兀地一震,生理上的反应一向快过所有,口腔中泛起的酸液,梁梦因也分不清究竟属于唾液,还是翻涌的胃酸。

&ep;&ep;梁梦因咽了咽嗓子,却根本咽不下那不断涌上的酸意。她想要挪开视线,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死死定在那个画面上。

&ep;&ep;俊男靓女,好不般配。

&ep;&ep;李越然是怎么说的?

&ep;&ep;梁梦因以为宴会那时,她根本没把他那些话放在心上,可此时却一句一句向外冒,格外清晰。

&ep;&ep;他说林姿之前想给他们搭线撮合,他说他们之间来往密切,他说他们天作之合……

&ep;&ep;梁梦因攥紧了背包链条,仓皇转身。

&ep;&ep;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乱思,但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行动。指尖穿过链子,刺进掌心里,轻微的疼,丝毫压不下那片酸涩。

&ep;&ep;至于原因,她太清楚了。

&ep;&ep;正如过去的几年,他们套着兄妹之名,却不甘于这个身份时而生出的不平和……醋意。

&ep;&ep;“那我先回去了。”她的脚步也乱了,一向如履平地的高跟鞋也跟着乱,差点崴了脚。

&ep;&ep;祁铮:“夫人,您没事吧?”

&ep;&ep;摆摆手,梁梦因说不出一句话,几乎张嘴就要被那股酸胀呛到,慌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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