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钟慕期面不改色道:“抓奸细时候被误伤的。”

&ep;&ep;反正不重,过几天就会好的样子,平阳公主也没太在意,又问:“钟平涟可放回去了?”

&ep;&ep;钟平涟就是誉恩侯府二老爷家的三少爷,学问好,相貌好,会说话,是府中最受重视的少爷,钟家老太太的心头宝。

&ep;&ep;“没有。”

&ep;&ep;“犯的是什么事?”

&ep;&ep;“强抢民女。”

&ep;&ep;平阳公主顿了一下,“这该是京兆尹的事吧?”

&ep;&ep;钟慕期语气仍淡淡的,道:“假民女,燕支刺客伪装的。”

&ep;&ep;“哦。”平阳公主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事似乎与自己想的不同,儿子好像根本不是在为自己与阿婵出气,她又问,“那你抓钟平涟做什么?”

&ep;&ep;“太蠢了,碍眼。”

&ep;&ep;平阳公主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被侍女按了按肩,决定换个话题。她道:“知道你撞上的那个姑娘是谁吗?”

&ep;&ep;她以为钟慕期该说不知道了,结果他道:“李轻婵。母亲不是时常念着她吗,现在好了,人到你手底下了。”

&ep;&ep;这就是认了,确实是他动的手脚,引李轻婵出现在平阳公主面前。

&ep;&ep;平阳公主一颗心被他弄得忽上忽下,现在虽见他承认了,但是心里一点儿都不舒坦,忍不住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ep;&ep;没拍疼他,倒是险些硌着自己的手。

&ep;&ep;“你就不能直白地跟我说吗?非得拐弯抹角!”

&ep;&ep;钟慕期没说话。不是不能直白说,只是直说了又要解释别的,太麻烦了,还不如就让她以为自己是从誉恩侯府得的消息。

&ep;&ep;可平阳公主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自己儿子也不成。她道:“今儿太后又说想给你指婚,问我宁国公家的二小姐怎么样。相貌好,性情温和,家世也配得上,虽有些小心思,但也不是愚笨的人,娘是中意的。你觉得呢?”

&ep;&ep;她等着看钟慕期变脸,结果人不紧不慢地捏了块桂花糕尝了一口,眉头一皱,又放了回去。

&ep;&ep;侍女忙递上帕子,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才道:“母亲能忍就行。”

&ep;&ep;平阳公主为人挑剔,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身边的人,都得顺眼才行,而目前让她顺眼的除了血脉亲人,其余的还没超过一只手。

&ep;&ep;先前皇帝也曾想为钟慕期做媒,才提出来,就被平阳公主驳了回去。性子柔的说人家木讷,跟自己儿子在一起是两个大冬瓜;机灵爱说笑的,说钟慕期会嫌吵;好不容易找出了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又说人家心机重。

&ep;&ep;皇帝也无话可说了,见钟慕期不反驳,就道:“得了,那你慢慢找吧,朕倒要看看你最后能找出个什么样的来。”

&ep;&ep;平阳公主想刺他没刺成,自己被堵了话,更加气恼,推了推桌上的糕点道:“吃不惯别吃了,回你自己屋去!”

&ep;&ep;恰好这时侍女来说李轻婵醒了,平阳公主又拦住刚起身的钟慕期,道:“不行,得先跟我去见……”生硬一转,道,“见李家那丫头。”

&ep;&ep;听月斋里,李轻婵装了好半天晕,也没想出个对策,好不容易攒够了勇气睁开眼,就听平阳公主与世子来了,脸唰的一下白了。

&ep;&ep;先是目睹人家儿子杀人,挠了人家儿子的脸,还疑似被轻薄、被打晕;后是抢了人家母亲的玉佩,被押进府。

&ep;&ep;李轻婵觉得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多半要死在这公主府里。

&ep;&ep;死也就死了,可她一死,冯梦皎给的那些下人也没有了活路,冯娴的遗物也会落到荀氏手中,这真是让人比死了还难受。

&ep;&ep;不能就这么死了,得想个法子。

&ep;&ep;李轻婵很急,可越急心越乱,掌心也冒了汗,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时,真是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

&ep;&ep;但再晕就太假了,李轻婵只能强装镇定,拘谨地行了礼。

&ep;&ep;“过来。”平阳公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李轻婵脚尖在地面蹭着,低着头,心惊肉跳地往前去了。

&ep;&ep;“离近点,我会吃人吗?”

&ep;&ep;平阳公主看着面前的姑娘脚尖贴着脚后跟,慢腾腾地往前挪了一小步,脸一下落了下来。

&ep;&ep;欣姑姑见状忙上前,拉住李轻婵将她推到了平阳公主跟前。

&ep;&ep;绣纹繁复的衣物映入眼中,李轻婵仍低着头,余光看见一旁还有抹深色的男子衣摆,眼睫颤动着,慌乱又惊怕。

&ep;&ep;不待她多想,下巴忽地被人高抬起,李轻婵被迫仰着头,错愕地垂目看向平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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