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纪雅之胸口起伏剧烈,白琅看得出她在极力隐忍。

&ep;&ep;“前辈,闹够了就把玉简还给我吧。”

&ep;&ep;“你跪下谢罪我便把玉简还你。”长发男子笑道,“我申如丘向来宽宏大量,从不与后辈计较,你也别做出这副苦相,免得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ep;&ep;周围陷入寂静,好像过去了几百年那么久,纪雅之跪下了。

&ep;&ep;年轻弟子们又是一阵哄笑,长发男子露出心疼的表情:“瞧瞧啊,雅之,你行这么大礼做什么?虽说我是前辈,却也长不了你几岁,下回见我就不必跪拜了。”

&ep;&ep;要是周围再静点,白琅估计能听见纪雅之咬碎后槽牙的声音。

&ep;&ep;“喏,你要的玉简,下回可别乱扔了,幸好有我给你捡回来……”

&ep;&ep;“不是我扔的,是你们抢的!”

&ep;&ep;长发男子脸色骤然阴沉下去,过了会儿,他又慢慢恢复了疼惜的笑容:“雅之是疯了罢?这是我帮你捡回来的,不要跟人乱说,明白吗?”

&ep;&ep;纪雅之跪在地上,狠狠瞪着他。

&ep;&ep;长发男子将玉简递出去,纪雅之伸手接。在她指尖触到玉简的那一刻,长发男子松手,玉简落地碎了。

&ep;&ep;这里的玉简上都有禁制,不会轻易被打碎,肯定是那个长发男子催动真气弄碎的。

&ep;&ep;白琅抬手就把一张风符贴在书架上,然后绕去对面,把另一个书架也贴上符。书架有两米来高,装满了玉的、竹的、铜的厚重典籍,她轻念法诀,符箓化作厉风吹动书架,书架打破禁制直挺挺地朝中间压了下去。

&ep;&ep;纪雅之跪在另一个书架下面,震惊无比地看见前头两侧书架忽然朝中间压下,将那群还在放肆大笑的人掩埋了。

&ep;&ep;白琅趁这个当儿把玉简碎片全扫入袖中,然后拉起目瞪口呆的纪雅之就跑。纪雅之边跑边回头,正好看见不知道谁被铜书简割断了手,血流一地。

&ep;&ep;跑了不知道多久,一路爬至藏书馆顶楼,白琅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了。

&ep;&ep;“你……”纪雅之看见是白琅,立刻破涕为笑,“你又救我一次。”

&ep;&ep;白琅手撑着膝盖,抬眼看她:“他们为何总是跟你过不去?”

&ep;&ep;纪雅之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一道来。

&ep;&ep;万缘司弟子分为两种,一种职位较高,均是从十绝境受举荐而来。另一种职位较低,大部分都是散修或者普通小门派来的弟子。

&ep;&ep;纪雅之的师父裴素琴是从灵虚门紫阳道场受举荐而来的,本来应该直接登高位。但无奈来这儿的时候尚未结丹,司命不许她掌缘签,只让她拿了玉签去断缘司下层历练一番。周围那些普通弟子看见她心里就泛酸水,但明面上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好欺负纪雅之出气。

&ep;&ep;“就因为这个?”白琅不解,“裴师姐是大门派出身的,那些人不该好好巴结她吗?”

&ep;&ep;“不是没巴结过……”纪雅之叹了口气,“师父比较高冷,不近人情,那些人很快就发现就算巴结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ep;&ep;白琅质问道:“那他们踩你就能得了什么好处吗?”

&ep;&ep;“至少他们自己心里舒服了。”纪雅之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白琅还是听出她挺不高兴的。

&ep;&ep;“你师父知道吗?”

&ep;&ep;纪雅之摇摇头:“她前些日子一直在突破结丹,我怎么会跟她说这些。”

&ep;&ep;之所以瞒着裴素琴,一来是怕她冲动之下伤人,触犯司里规定;二来是觉得她修行真的不容易,不能让她分心。

&ep;&ep;“谢谢你了。”纪雅之叹息,“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对不起。”

&ep;&ep;白琅把玉简恢复了,然后交到她手里:“你该跟裴前辈全部说清楚的,她很在乎你,越晚知道,对她的伤害也就越大。”

&ep;&ep;她记得在船上,裴素琴抱着纪雅之疗伤,神色间的焦灼痛苦掩都掩不住,好像伤的不是徒弟而是她自己似的。

&ep;&ep;纪雅之整理好仪容,将玉简带回去给裴素琴。白琅则走下楼,到刚才她推倒书架的地方。

&ep;&ep;这里已是空无一人,徒留一地狼藉。她将两边架子扶正,然后把地上的书和玉简都拾起来,碎了的都恢复好,再一本本放回去。她发现有本铜书上沾了血,还以为自己砸死人,差点跑去自首。不过后来回想一下,当时书架下面的都是筑基修为,应该没可能被砸死吧?

&ep;&ep;“藏书馆已经关了,为何还在此处停留?”

&ep;&ep;白琅差点被背后的声音吓得灵魂出窍。

&ep;&ep;她回头一看,发现有个穿土灰色布袍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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