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导师会告知你,世上没有后悔药。

&ep;&ep;如同此刻,感谢他最后的仁慈,她从死亡边缘折回。脑中橡皮擦穿梭,只留一片空白。他的亲吻与呼吸缱绻依然,令她萌生一股被珍视的错觉。而前一秒的暴虐一闪而过,如烟雾四散奔逃。

&ep;&ep;最终,陆慎放开她,修长食指抵在她颤抖的双唇上,“嘘——”他低沉嗓音,温柔告诫,“听话,不要再有下一次。”

&ep;&ep;仿佛是错的是她。

&ep;&ep;眼神交流不算够,抬起她下颌,仍追问,“明白吗?”

&ep;&ep;她点头,眼眶里藏着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下唇仍咬紧,不肯发声,任由眼泪一滴滴坠在他手背。

&ep;&ep;陆慎弯一弯嘴角,微笑。

&ep;&ep;尤其享受对她的主宰。

&ep;&ep;继而将阮唯抱到餐桌前,狮子头鲜亮,海鲜汤诱人,还有肥蟹仿佛未蒸死,透一个字——鲜!连同她,亦是盘中餐。

&ep;&ep;“来,吃饭。”男人本领,总有本领当没事发生。

&ep;&ep;阮唯喉咙受伤,不要说发声,连吞咽都困难。

&ep;&ep;而他仍佯装无事,盛一碗面递到她面前。“饿就先吃主食。”

&ep;&ep;阮唯不肯伸手去碰象牙筷,她的愤怒未解,又不够勇气上演绝地反击,于是只能以不合作表现,但常常,弱者的反抗就是这样苍白无力。

&ep;&ep;陆慎尝一口蟹粉狮子头,皱一皱眉,马马虎虎,不算佳作。但他吃相上等,举手投足,一股没落贵族的优雅,当然,还有冷酷,或许也只剩冷酷。“我不喜欢浪费。”目光垂落在桌面,疏远而淡漠,并不看她。

&ep;&ep;阮唯抬头,盯住对面恶魔,仍有最后的倔强与骄矜,支撑脊骨。

&ep;&ep;“我的规矩是这样,浪费一顿,后三天都没得吃。阮小姐,你考虑清楚。”陆慎放下碗筷,背靠后,高高在上姿态,偏偏又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由上而下俯视她、鄙夷她,看她像看一只墙角慢慢爬的小蚂蚁,没关系,慢慢来,反正逃不出手心。

&ep;&ep;死扑街——

&ep;&ep;她差一点骂出口。

&ep;&ep;人渣中的人渣,以折磨人为乐,生来为衬托人间真善美。不许吃?阮唯恨得想要拿一双象牙筷同他拼命。然而最终她拿起筷子,吃蟹,先撬开蟹壳,小银勺挑出蟹黄吃,细筷子穿过蟹腿挤出肉,一只蟹吃完,放进磁碟里,依然完完整整,仿佛刚上桌。

&ep;&ep;对面,陆慎慢悠悠饮一杯花雕酒,眯着眼看她吃蟹,一面吃一面掉眼泪,像在看一场旧电影,还没到结尾已满足,好心递过来一块方手帕,安慰她,“擦擦眼泪再吃。”

&ep;&ep;阮唯只好继续承受这场“吃”的酷刑——每咽一口,喉咙都是火辣辣地痛。

&ep;&ep;当然他令她懂得,他对她,并没有任何的不忍心。

&ep;&ep;☆、第8章慈悲

&ep;&ep;第八章慈悲

&ep;&ep;餐后,热毛巾半湿,陆慎弯着腰,一根一根仔仔细细为她擦净手。期间低声说:“你放心,刚才只是意外,我领长海薪水就会尽职尽责,江老的医疗方案由我负责,连继良都没权利指手画脚。”

&ep;&ep;“真可怕,我外公到底为什么全身心信任你。”阮唯的声带像是被撕开一片片,难听得刺耳。

&ep;&ep;陆慎反而笑,“生气了?”

&ep;&ep;这莫名的宠溺,令她怀疑自己是否走错片场,拍的不是惊悚悬疑,而是浪漫文艺,男女主角爱到神经失常,剧情曲折离奇超乎常理,因导演要此片拿去柏林参展——惊吓鬼佬,啊,原来中国人不止会埋头赚钱。

&ep;&ep;阮唯咳了咳,好难得找回原声,开口说:“我知道人性复杂,朋友之间也有嫉妒心,但我希望你能够保持理性,当然,你用不着我叮嘱,已经是三十万平方公里内最理性的人。”

&ep;&ep;“多谢指教,我明天会再去医院报道,希望不要又杀出一位大孝子向医生主张拔管。”稍顿,望着她苍白的脸孔感叹呢喃,“你和她真是像…………”

&ep;&ep;阮唯低头看身上那件墨绿色绸缎旗袍,依稀记得旧照片里,江碧云也有一件。

&ep;&ep;她像是在玩一场不限时的解密游戏,一层层抽丝剥茧,一点点窥测真相,而赌注,是她的命。

&ep;&ep;之后又在书房内里对坐无言,他在读今日报纸,乐天广场落成,本埠最大连锁企业计划挂牌转售,董事会内龙争虎斗,又有阮小姐婚礼上遭逢车祸,至今情况不明,长海遇上多事之秋,厄运不断。h股受深沪两地股票市场影响再度翻红,国际投资看好本地股市,预计有大量热钱要经本埠金融港进入内地市场。无论发生了什么,人生多少磨难,这城市总是生机勃勃,十五年苦读的金融学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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