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落锁,喝口水,洗澡。把水开到最大,水哗哗地打在她的头顶,打在她的裸。体上,她却听到了别的声音,水冲进阿言肺泡的声音。那一刻她非常清晰地感到死神在靠近,但她苏翘偏又执拗无比。

她学会游泳后的第一次游泳,用在了救人上。

今天帮了一个人,救了一个人,就差,原谅一个人。

蹲在浴室里,苏翘傻子似的笑,接着傻子似的哭。

救了阿言的瞬间,她突然怀念邹晨的怀抱,温暖安。如果他在,和死亡作斗争的,绝不只是她。

可她救不了自己。

一个小时后,苏翘换了衣服出来,站在窗边往下看,河里依然有乌篷船划过,岸边零零散散地游客。

一切平静如常。

窗台上的脚印安静无声。

想抽烟。

口袋的烟都湿了,苏翘穿上鞋,找包和手机。从床底找到了手机,屏幕碎的就快掉渣。摁摁解屏键,开不了机了。

苏翘笑笑,大爷的阿言,你又欠我一个手机!

进进出出找了好久,没找到包。她下楼去,男人在门口坐着,表情不明。

“叔叔,您刚才有看到我的包吗?在楼上。”

男人摇头,不说话。

苏翘点头,又问:“您有烟吗?”

男人一愣,又摇头。

回楼上又反复找了几遍。

十分钟后,苏翘冲到附近的商店,“拿盒烟。”

“什么牌子?”

“随便。”

烟递了过来。

“打火机。”

店主看看她,又拿了个打火机递过来。

苏翘头发还湿漉漉的打成绺,手颤抖着,打了两次才打着火,点了烟,迅速塞嘴里吸一口,有了点着落。

苏翘手指夹下烟,看着店主,“我一会儿给你送钱来,我现在没钱。”

店主说:“那可不行,我从来不赊账。”

苏翘指了指阿言的爸爸,“我去和他借钱,我刚救了他女儿。”

店主往那边看一眼,笑道:“不行。”

苏翘把烟和打火机放到柜台上,“我不要了。”转身就走。

店主拽住她,“抽了要退货,没这个道理。”

苏翘冷眼看他,“你想怎么着?”

“结了帐再走。”

“我他妈的现在没钱!”

“没钱还跑来旅游?你骗鬼呢!”

“我包被人偷了!”

店主稍愣,换了脸色,“这样的话,也有办法,你留下来陪我一天,我烟管够。”

苏翘闪着清澈的大眼睛,问道:“真的?”

店主点头。

“那你先放开我。”

店主殷勤地松手。

苏翘冲他无害的笑笑,掐灭烟,扔进门口的垃圾桶,往上拉拉衣领,走进柜台,从架子上扯下一瓶酒,“啪”地砸在柜台上,回头把货架上的东西往下扔,“老娘也想好好陪你!”

店主傻了眼,“你他妈的是疯子吧!到了我的地盘还敢撒泼?”上来夺下苏翘手里的酒瓶,一只胳膊箍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把酒瓶抵在她脖子上。

苏翘抬脚踹他,店主揪着她的头发撞到货架上,苏翘头被撞的发晕,闭着眼缓了会儿,额头刺痛,她闻到了血腥味。像酒瘾者见到了酒,吸毒者遇到了海。洛因。

苏翘笑了。

邹晨来的很快,快到苏翘额头的血还没有凝结。他身后上来三个魁梧大汉,三两下制服了店主,摁跪在地上。

苏翘揉揉脖子,上去就是一脚,“怂货!”

邹晨心下觉得好笑,看到她额头的血,又立刻皱了眉,“解气了?不解气再踹一脚。”

苏翘把黏在额头上的头发一缕缕揭起,发丝擦到伤口,她“咝”出声。看邹晨一眼,“是我不对在先。”

“还不过来?”

苏翘听话的过去。

邹晨拉住她的手,没一点好脸色。“去医院!”

“哎哎!你们不能走!我这小店都被砸了!”

大汉们相互对视,滑稽的吐舌头。这人还真是…自寻死路啊!

邹晨止步,手握苏翘纤细的手指,一根根地捏,像把玩玩具,眼神也锁在上面。“您看看,我女朋友损坏的东西值多少钱?我赔双倍。”

“你疯了?”

邹晨勾勾唇角,“乖乖呆会儿。”

苏翘白他,闭了嘴。

店主心花怒放,侧脸环顾一圈,横道:“一万!”

邹晨点头,“严路,一会儿转两万给他。”

“是。”

“还是兄弟明事理。”店主一副小市民嘴脸。

“严路,报警。”

“报…报警?”

邹晨笑笑,“你把我女朋友伤成这样,这账也是要算的。”。

“大爷的是她先赖账!”

大汉对他的肩膀施力,店主疼的龇牙咧嘴,“别报警啊!算了!他妈的我自认倒霉,不用你们赔了,你们走吧。”

邹晨眼神突然凌厉似冰刀,“你说算了就算了?”

店主扭曲着脸,“那你要怎么样?”

“邹晨。”苏翘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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